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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商啟新.晨霧掩暗.暗潮湧動(2 / 2)

“正是!”其他幾位華商紛紛振臂而起,眼神交彙,過往的壓抑屈辱此刻仿佛被烈火燒成灰燼,一種陌生而磅礴的力量在血脈裡賁張。李三與王四交換了一個眼神,深藏的鋒芒一閃即逝。

巴達維亞城西陰暗處,一座庫房散發著樟腦與腐朽木頭混雜的刺鼻氣味。兩排蒙塵貨架間,幾張硬木條桌拚在一起,被幾盞馬燈昏蒙的燈影籠罩著,勾勒出幾張神色嚴峻的西洋臉孔。牆壁懸滿南太平洋區域的航海圖與手繪草稿,其中一幅,清晰地用紅鉛筆從爪哇島西端拉出一條刺目的箭頭,直指南部海域一片廣闊大陸,旁邊注著醒目的“NEWREGIME”。

“低估了……”一個聲音帶著粗糲的摩擦感響起,說話的羅伯特·格蘭傑,自詡為東印度公司“爪哇事務分析處”主管。他指關節狠狠敲在一份攤開的密函附件上,“那群東方人搞出來的政權,絕非小打小鬨!他們的法律、方略,層層編織進每一個窮苦華工的心窩!這才是根子上的軟刀子!”

坐在格蘭傑對麵的副手威廉姆斯,臉上那道貫穿左頰的舊疤在燈下越發猙獰可怖。他粗糲的手指撫過幾張圖紙:“更令人不安的是工業……羅伯特先生。”他拾起其中一份,上麵勾勒著簡易鐵廠、蒸汽機車輪廓,“情報證實,新山與巴港兩地,煉鋼高爐已在點火!此等速度……”他搖了搖頭,額角滲出汗珠,在油燈下反射著寒光,“若由之發展下去,五年?十年?鬱金香國在南太平洋數十年經營的殖民地秩序……”他目光陡然變得冰冷,“將在‘繁榮’與‘平等’的旗幟下……被衝垮!”

格蘭傑霍然起身,走到牆邊掛著一幅巨大的南半球戰略態勢圖前。他的手指重重戳在代表炎華國的那一片紅色的區域上:“不是警告,威廉姆斯,而是預言。若聽之任之,我們為女王陛下與東印度公司攫取的一切,”他的手指順著洋流和航線凶狠地劃過,“都將被這群黃皮膚的工程師、法律家和商人……徹底改寫!”他猛地回身,陰影裡的眼神如兩柄未出鞘的刀,燈影晃動,似有千軍萬馬在無聲衝撞。

暮色如鐵水一般澆在巴達維亞的街巷。街燈尚未點亮,臨街灶膛的火光率先撕破黃昏的曖昧光影。一個圍著油漬發亮圍裙的華裔攤販正手腳麻利地將肉串排列在旺旺的炭火上。油脂滴落,激起哧哧的喧囂和濃烈的肉香。

“聽說了沒?下月,炎華國的官銀又要開兌了!”攤販邊忙活,邊熱切地對旁邊鋪麵的老鞋匠道,“阿爺,您那外甥報名新學堂了吧?真是……改天換地啊!”

鞋匠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片,布滿針痕的手指捏著一根堅韌的麻線。“報上了!”他抬起頭,混濁的老眼深處仿佛撥開了經年的陰翳,迸發出鮮亮的微光,“全免了……課本筆墨食宿,一分不用掏腰包!”他嘴角咧開深深的紋路,“我那苦命的老妹啊……在天上看著,該是掉淚還是笑呢?”火光跳蕩在他臉上,映照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鬆弛與欣喜。

鞋匠的話語像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改天換地……可不是麼!”旁邊一個推著木輪車賣山竹的年輕人也興奮地插話,“往年碼頭上的活計,連那些黑皮管工的手都伸過來搶走一份!如今!”他胸膛猛地挺起,木車吱呀一聲,“炎華的大旗在港口飄著,管你是鬱金香國人還是土王老子,誰敢再白拿我們兄弟一滴汗?”他說話間意氣風發,灼灼目光在漸濃的暮色裡發亮。

遠處的街角,剛結束總督府商談的陳敬之正拾級而下。總督府那巍峨的廊柱陰影被他拋在身後。他走下石階,停步於十字街心。暮風微涼,裹挾著炭火肉香、市井的喧囂與塵土氣息朝他湧來。他微微仰頭,目光沉靜地掃過街邊小攤後那些暢快歡笑的臉龐,掃過簡陋門楣後忙碌的身影。無數張鮮活的麵孔在他的凝視中彙聚流淌。一股深沉似海的暖流,在他胸腔中靜謐而劇烈地鼓蕩起來——他知道,炎華國的律條與理想,並非僅烙印於羊皮卷或黃銅徽章之上,它開始真正流入了這些卑微之血,正在這片曾被壓迫的塵土上,燃起一簇簇名為尊嚴的、難以撲滅的野火。這火一旦燃起,便再也不會熄滅。

港口側麵一處不起眼的海濱酒館,油膩木窗大敞著,海潮的氣息混合了麥芽發酵的酸濁與劣質朗姆的濃烈撲麵而來。雅各布麵前的酒杯已空,他卻毫無續杯之意。安東尼奧雙手撐著桌麵,指骨因用力而顯出蒼白,如同瀕臨決堤的堤壩。

“不得不承認……”安東尼奧艱難地開口,聲音沉重如滾石,“炎華國的這一切……不,是那個新世界的藍圖,讓我感到……”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震撼後的茫然和顛覆的痛苦,“像迎麵撞上冰山!”他雙手用力揉搓著臉頰,仿佛要搓掉某種根深蒂固的東西,“平等?那礦主、那銀行家能同碼頭苦力平起平坐?免費學堂?一個掏糞小兒的崽子也能學拉丁文?還有那聞所未聞的稅收……”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雅各布,“這些念頭一旦撒出去,會蛀空什麼?!想想吧,雅各布!”

雅各布深灰色的瞳孔深處,仿佛有兩股力量在劇烈搏殺。“你的恐懼我明了……安東尼奧。”他終於出聲,聲音如同砂紙摩擦枯木,“鬱金香國王國、西班牙帝國,乃至整個舊世界賴以為生的命脈,是那堅不可摧的梯級結構——最頂層的權貴,最底層的礦坑苦工,每一階踏著下一階的脊梁……多少鮮血才澆灌出這穩固的金字塔?”他語調陡然變得尖利,如同鋼針刮過玻璃,“可炎華國呢?他們像瘋子一樣在挖地基!要掘掉所有基石!”他灰眼死死盯著安東尼奧,帶著一種預見了末日的冰冷顫栗,“等他們的想法傳到菲律賓的蔗糖園,傳到印度洋上的香料島……我們的帝國秩序靠什麼維係?靠國王的權杖還是總督的皮鞭?”

酒館角落裡,彌漫著濃重油煙熏黑的陰影。安東尼奧的身體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並非醉意,而是源於內心的某個信念支柱轟然折斷。“是的,雅各布,”他眼中那片混亂的陰影正在被一種奇異的光芒驅散,“那便是恐懼的來源——恐懼我們頭頂的王冠將變成破銅爛鐵,恐懼腳下那被我們馴化的世界將要掙脫鎖鏈。舊的律法、舊的金幣、舊的榮光……在炎華帶來的這場思想烈火麵前,隻怕都是……能輕易點著的廢紙!”

雅各布的目光越過窗欞,投向漆黑而洶湧的大海,某種東西在他僵硬的軀體內緩慢卻無可逆轉地碎裂著。“必須重新審視……”他的聲音第一次充滿了不確定的虛弱,“或許……唯有合作?”

“合作?與那些危險的……‘攪局者’?”安東尼奧震驚地反問,聲音幾乎破了調。

雅各布猛地一拍桌麵,震得桌上空杯叮當亂響:“危險?不錯!可他們製造財富的方式,同樣是風暴眼!當全歐洲的工坊都在哀歎罷工潮湧、成本節節攀升時,炎華卻在另一條邪路上狂奔!效率?新技術?還有那群廉價的、願意為‘希望’而獻祭自己全部未來的勞動力!”他眼中浮現出精明的算計和商人本能的嗜賭狂熱,如困獸被逼到了懸崖,終於決心躍向未知的彼岸。

就在這時,一個頭裹蠟染布、身材瘦小的當地報童撞進酒館喧鬨的人流裡,如同一尾靈活的魚。他那雙被熱帶烈日灼得發亮的大眼睛瞬間鎖定了雅各布和安東尼奧這兩張獨特的西方麵孔。他用帶著濃重爪哇腔的通用語,把一張剛印出還帶著油墨腥氣的晚報塞進安東尼奧手裡:“先生!先生!快看!風暴!炎華的風暴!”

頭版巨幅標題如同燒紅的鐵釺:“炎華國的崛起:自由與繁榮將重塑南海秩序!”副標題下的詳細報道,字字句句都浸透了變革的力量與鋒芒——民生保障、民權基石、商業自由、工礦圖新、教育平權、累進稅製……無一不指向天翻地覆的格局。

安東尼奧如饑似渴地讀著,目光在一個被特意加黑的段落上釘死:“……炎華國視其全體人民為唯一主權源泉。國家之責,在使那販夫走卒之聲能達天庭,使那草莽平民之權如岩盤堅固。此種嶄新之圖景,猶如風暴,正重新定義南大洋之明日!”

安東尼奧突然將報紙狠狠拍在油膩的木桌上,整個人像抽掉了脊椎般癱坐回椅中,眼中卻陡然迸射出烈火般的決斷:“必須親眼看一看!”他聲音嘶啞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看看這怪物究竟如何從地縫裡長出來!”

雅各布的臉在幽暗的油燈光線中顯得棱角分明,深如溝壑的皺紋裡刻滿了孤注一擲的狠絕:“正是!隻有踏入那個熔爐般的新世界,用眼睛看穿它的骨髓,我們這些沉船上的水手……才有可能找到一片新大陸!”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

陳敬之獨立於“海晏號”高聳的舷首,靜穆如山。遠處港城次第燃起的燈火如星散落水麵,又在夜色下動蕩成光河。這萬家燈火之下,每一個光點都仿佛蘊藏著一座火山,正等待著噴薄而出,撼動這沉沉舊世界。他知道,炎華國播下的絕非幾本法規冊子,那是一種更致命的東西——是一種無法撲滅的,名為“尊嚴”的野火,一旦點燃貧瘠的荒原,便會一直燒下去,直至焚儘一切的桎梏、枷鎖和絕望的濃霾。

夜風愈加凜冽,卷著深海的鹹腥與未知的征途,猛烈撲打著雅各布和安東尼奧風塵仆仆的外套。他們走出嘈雜的酒館,毫不猶豫地紮進巴達維亞深不可測的暗夜。港口吊機的巨大剪影如史前巨獸般懸垂半空,鬱金香國總督府頂樓露台上,幾個模糊人影憑欄佇立。羅伯特·格蘭傑緩緩放下舉在眼前的長筒望遠鏡,鏡身映著下方酒館門口兩個匆匆沒入暗影的西洋背影,他冰冷的眼神裡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鷙。

“兩隻迷途羔羊想要看清風暴的源頭?”他緩緩放下黃銅望遠鏡,金屬筒身在微光下反射出陰冷的弧線,“也好……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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