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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元流轉·千帆競發·赤土新聲(2 / 2)

女工們穿著統一的靛藍色工裝布長裙,戴著同色布帽,像一片藍色海洋。她們的手指纖細卻異常穩定靈巧,如蝴蝶般在那些高速穿梭的銀色梭線邊緣敏捷地跳動、撥弄、勾撚。棉紗——那本是柔軟之物——此刻在巨大的機器力量牽引下,變得異常順直緊繃,如同數百條瘋狂的銀色蝰蛇,“咻咻咻咻”地疾速竄入每一台織機那布滿鋸齒和鐵爪的“巨口”之中!

與此同時,在這片鋼鐵森林的另一側,成型的布匹如銀色的瀑布、靛藍的深潭、赤色的火焰河流般,源源不斷地、轟鳴著從織機的“尾噴口”傾瀉而出!巨大的卷布輪像饕餮般貪婪地吞噬著永不枯竭的布流,卷軸越卷越大,顏色紋理清晰規整,令人目眩神馳。

“萬能的光明聖母瑪利亞啊……”範德維爾被這宏大而又無比精確的景象完全震撼了。作為常年在孟加拉收購細棉布的商人,他憑借幾十年的經驗,下意識地伸出手,極其輕柔地撫摸上眼前剛剛從織機瀉下、還在微微發熱的一匹靛藍色細棉布的表麵。指尖傳來的觸感,讓他雙眼陡然睜大,難以置信地驚呼起來:“上帝之手!不,魔鬼的煉金術!這種柔軟度、這種滑順感、這種細膩程度……竟然……竟然比白象國科羅曼德爾海岸出產的最頂尖的六十支細棉布還要好!”他手指反複摩挲著,仿佛在確認一場夢境的虛實。

“秘方在此。”一個沉穩的女聲在一旁響起。那是一名同樣穿著藍裙、但左胸佩戴著三角形黃銅工牌、明顯是工頭或女工長的中年女子。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自豪的笑意。她走到一台織機旁,伸出戴著帆布半指手套的手,用力掀開織機前端一個被鋼鐵擋板保護的隱秘裝置的外蓋。裡麵赫然是一個黃銅鑄造、內壁布滿微小噴孔的圓筒狀部件!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從中散發出來,筒壁上閃爍著被火焰反複灼燒後特有的幽藍色冷光。

“這叫‘燒毛器’,”女工長解釋道,用一根細鐵棍指向圓筒內部,“棉線進機前,要從這裡高速經過。內部隱藏的火焰會瞬間燒掉紗線表麵細小的絨毛毛羽。毛羽一去,線體光潔,織出的布麵平整度自然就上去了,手感當然又滑又柔。這法子,能提升成品布麵平整度至少三成!”

女工長說著,突然微微傾身,靠近範德維爾和旁邊聽得入神的加西亞,聲音壓得很低,如同在傳遞一個不容忽視的真相:

“諸位先生……聽說在爪哇的紡織廠裡做工的女人們……她們一天最少要乾滿十個時辰(八小時為一舊製天工時辰,此處指工作十二到十六小時)?”

範德維爾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爪哇的血汗工廠,從來不是秘密。

女工長直起身,眼中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光芒:

“在我們炎華國,在悉尼皇家紡織總局,所有機位旁的工人,每人一天最多上六個時辰的班!而且嚴格按照排班表輪替!一個普通工人,每個工作六天,就必定有一整天自由休息!”她的聲音不高,卻如同敲響了古老的戰鼓。

“啪嗒!”一聲脆響。

加西亞那本記錄著無數殖民地利潤數據的羊皮封麵厚賬本,直接從他那雙因過度震驚而變得冰冷、失去知覺的手中滑脫,重重地砸落在腳下的水磨石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回響。

呂宋蕉麻廠的場景瞬間撕扯著他的記憶——那些形容枯槁的當地女工,手指在粗糙堅韌的蕉麻纖維中日夜摩擦,指節腫大變形,指甲下滲出的鮮血與黏糊糊的麻漿粘連在一起,散發出腐臭的氣息。她們一天乾十五六個鐘頭,累得像風中的殘燭,可所得的那點微薄工資,連在自己親手織出的半尺蕉麻布頭都買不起!那才叫……地獄啊!眼前這些麵色紅潤、眼神明亮、在強大機器旁如同指揮家般從容工作的炎華女工所展現的尊嚴和活力,如同利劍般刺穿了加西亞用殖民掠奪經驗構築的心防。

鋼鐵廠紡織廠的震撼餘波未消,範德維爾一行被帶到了位於悉尼城西區、綠樹掩映中嶄新的“炎華國立新洲州立高等機械技藝學堂”。學堂的主建築由堅硬的紅磚砌成,窗戶寬敞,透出明亮的光線。當那尊巍峨的鑄鐵鐘被守時的校工奮力敲響時,深沉雄渾的聲波瞬間籠罩了整個校區。範德維爾此時正站在一間巨大的“齒輪加工傳動機實操車間”明亮的玻璃窗外出神。車間內部,鋥亮的各種型號齒輪、軸杆、棘輪、杠杆在年輕學子的操作下發出精密的摩擦聲。

“哐——哐——哐——”校鐘的餘音尚未散儘。

猛然間!一股如同大海漲潮般洶湧澎湃的聲浪,猛然衝破了車間厚實的玻璃窗,狠狠拍打在窗外眾人耳膜之上!清晰、響亮、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氣和整齊劃一的力度:

“蒸汽之力,源於水火相激!蓋因一立方寸(舊製度量)清水,受熱成汽,其力足以抵十壯士!”

“凡氣缸每平方寸受十五磅力,活塞即可驅動軸杆,抵十壯士之力!”

“活塞往複為功,汽門開閉得時,力始不窮也!”

……

這並非教堂唱詩班的祈禱,也不是軍營的號令。這是上百名身穿統一青布校服、年齡多在十三四歲的少年學子,正手持課本(書名正是《格致啟蒙·蒸汽篇》),整齊劃一、滿懷激情地高聲誦讀著關於“力之本源”的機械原理!少年們麵色興奮而專注,眼中有光閃爍,那是對掌握力量、洞悉奧秘的強烈渴望!他們的聲音彙成一股洪流,在鋼鐵廠的轟鳴遠去後,更顯出一種精神力量的純粹與強大。

加西亞原本有些渾濁疲憊的眼睛瞬間爆發出狂熱的光芒!他猛地撞開車間走廊後門,衝進隔壁一間寬敞明亮的物理學授課教室。講台上,一位約莫二十七八歲、穿著青色竹布斜襟上衣、係著齊整布扣的年輕女教師,正用幾塊形狀各異的大型磁鐵和撒在木板上的鐵屑,生動演示著無形的磁場如何牽引現實物象的神奇!一位坐在前排、額頭突出、眼神異常明亮的男孩正高舉著手臂,聲音清脆而急切地搶問:“先生!學生有疑!倘若……倘若用黃銅之線圈,疾速割裂此等磁石布展之無形力線……”他的手指激動地在空氣裡比劃著切割的軌跡,“是否……是否便能……如雷電劈開烏雲般,憑空產生電流?!”問題超越了啟蒙課本的範疇,直指未來!

“回呂宋!必須回呂宋辦這樣的新式學堂!”加西亞猛地抓住身旁冰冷的金屬窗框,聲音嘶啞地低吼著。他五指用力過猛,竟“哢嚓”一聲,將窗框邊緣腐朽的木頭捏下一塊碎屑!碎屑在他指縫間簌簌落下。他家族在馬尼拉經營整整三代!財富如山,地位如王!可那些世代為他們家族打理產業、看護莊園、甚至照料他們後代的菲裔土人仆役,許多人至今都無法準確區分一枚堂吉訶德國比索銀幣和一枚墨西哥鷹洋金幣的區彆!這種世代相傳的、以權力維係的無知,此刻在加西亞的反思中,正變成一種刻骨銘心的恥辱和對家族未來的巨大隱憂!

眾人正準備離去,操場方向卻突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整齊劃一的呐喊聲!

“嗬!——哈!!”

“殺!——啊!!!”

這聲音雄渾、凶悍,帶著訓練有素的殺伐之氣!

範德維爾心頭一驚,循聲望去。

隻見寬闊平整的大操場中央,又是大約百餘名年齡稍長的少年學子,他們同樣穿著青布校服,卻人手一柄沉重的硬木操練長槍!這些少年在一位身材魁梧、目光如電的教練帶領下,正排列成一個龐大的戰鬥方陣!烈日之下,少年們神情堅毅,眼神銳利!隨著教習短促有力的口哨和指令手勢:

“挺刺!”

“喝啊!”

百木齊發!

上百杆長度超過兩米的硬木長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同步向前突刺而出!動作剛猛暴烈!槍尖所指之處,空氣被迅猛撕裂,竟然激起一陣肉眼可見的、小型的銳利風壓!那整齊劃一的突刺動作和充滿力量的呐喊,彙成一股磅礴的、實質性的戰意洪流,席卷了整個操場!

“這……這是……民兵操演?!”範德維爾的聲音因內心驚駭而不由自主地發顫。如此年齡的少年就開始操練刺殺?而且還是如此大規模、有組織的?

一位身著長衫、頜下留著三綹花白長須的老校長(校長化名:黃公啟明)不知何時已悄然來到眾人身旁。他麵容清臒,眼神卻如深海般平和睿智,望向操場上那些揮汗如雨、精神抖擻的少年時,眼中充滿了期許。聽到範德維爾帶著驚恐的疑問,老校長捋須淡然一笑,聲音如同古寺晨鐘:

“此乃吾國立新學之必修。喚作‘健體衛國課’,校中無論男女學子,無論其誌在工業、在農業、在科學、在商貿,每周二時(約兩小時),風雨無阻,必修習武藝健體,熟習基本行伍陣列攻守之道。”老校長目光轉向眾人,眼中陡然閃過一道懾人的光芒,那是一種更深沉的家國情懷,“蓋因凡我炎華之兒女,處此大爭之世,既需通曉格致物理,掌握治器興國之藝,亦須錘煉一身鋼筋鐵骨,深諳護家衛國、捍土保民之技!二者如車之雙輪,鳥之兩翼,缺一不可!此乃吾炎華立國立教之根本!”老校長的話語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像一塊沉甸甸的生鐵,砸在異國商人們的心上。

暮色,如同濃重的深藍幕布,無聲無息地垂落。當眾人乘坐的馬車緩緩駛離機械學堂,路過西區一片密集而簡陋的住宅區域時,忽然被一陣陣抑揚頓挫、飽含韻律、卻充滿稚氣的書聲所吸引。聲音源自一所毫不起眼的、用紅磚和杉木搭成的蒙學堂。

好奇驅使下,加西亞示意停車,悄悄掀開馬車的油布簾一角望去。

窗內昏黃的煤油燈光,柔柔地透出。就在這扇小小的窗格之後,奇異的景象映入眼簾:一群年齡不過十歲上下的男女幼童,正襟危坐於矮條凳上,穿著打扮各異——有小襖綢褲的糧店老板之子,有身著細麻布衫但肘部打著整齊補丁的漁家女兒……更令人驚異的是前排:竟坐著兩位須發皆白、皺紋如溝壑般的老人,正努力挺直佝僂的腰身,用漏風的癟嘴,和眼前的娃娃們一同,認真地、竭儘全力地、一遍又一遍大聲誦讀著: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馮——陳——褚——衛——蔣——沈——韓——楊——”

童聲稚嫩清亮,老人的聲音蒼勁遲緩如古木摩擦,商販子女的聲音溫婉,漁家女兒的聲音帶著海邊風浪的質感……這些截然不同的聲線,在這一刻,在這古樸文字的音律中,奇異地、毫無障礙地融合在一起,彙成一片執著而厚重的書聲之浪!它頑強地穿透薄薄的窗紙,穿透沉沉的暮色,回響在悉尼的街道之上。

窗前簡陋花壇內,晚風中搖曳著幾株雛菊。煤油燈的光芒從窗欞傾瀉而出,將那矮矮的一排人影,如同剪影戲畫般,清晰地投射到蒙學堂院落入口處豎立的一塊巨大石碑之上!那石碑用一整塊潔白的花崗岩雕成,碑身上用古樸而淩厲的魏碑體,深深鐫刻著四個如雷貫耳的大字——《族民平等詔》!此刻,天邊的晚霞尚未完全褪去,一片片殘存的、熾烈的火燒雲霞光,正正好潑灑在碑身之上,將那剛勁的碑文染得如同浸透了戰士的熱血一般!血紅與墨黑交織,成為這個傍晚最震撼人心的圖景!

歸程的馬車,在一條新修的煤渣大道上吱吱呀呀地行駛。大道兩側,是望不到邊際、開得正盛的向日葵花田。巨大的花盤在晚風中輕輕搖曳,閃耀著耀眼的金黃色。花田中勞作的農婦們,都戴著統一的、用靛藍土布縫製的寬沿遮陽帽。帽簷邊緣,用白棉線清晰地繡著四個遒勁有力的字——“炎華農會”!

馬車轆轆駛過一片高坡,視野驟然開闊。

一直沉默的卡洛斯·門德斯,眼角的餘光忽然被遠處一座巨大的、造型奇特的塔狀建築所吸引。那塔身用粗糲的紅磚和混凝土壘砌,高聳如山巔孤峰,塔頂是覆蓋著鉛皮的巨大儲水罐,在夕陽下閃著刺眼的光。塔身上無數粗壯的鐵管虯結延伸,如巨龍血管,鋪向城市的各個方向。

“那是……水塔?”卡洛斯的聲音帶著不確定,但內心已被某種難以置信的猜測震撼。

向導(兼任翻譯的年輕官員)點點頭,語氣依然平靜卻難掩自豪:“先生眼力非凡。那是去年剛落成的悉尼城西第一自來水提清總廠。從此,這悉尼城裡每一位住民,無論其住深宅大院,還是棲身陋巷茅屋,擰開門口的水龍頭,都能喝上乾乾淨淨、經砂濾炭清過濾的自來水。”

向導頓了頓,話語中帶上了一絲淡淡的嘲諷:“約翰牛統領此地近百年,可隻有總督府和幾個大兵營裡,才有資格開鑿像樣的水井。小民飲水,多在淺灘和受汙的河道中提水,疫病不斷。”他話音未落,一陣悠長而嘹亮的汽笛聲從遠處山巒腹地傳來——那是鋼鐵廠專用於運輸煤炭和鐵礦石的蒸汽火車正穿行於新開鑿的巨大隧道!汽笛的轟鳴與隧道的回音反複激蕩,悠遠深邃,仿佛大地在回應。就在這火車轟鳴漸漸淡去的間隙,一種更為古老而悠揚的歌聲,乘著風,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地從山穀的深處、從花海的儘頭,似有若無地飄了過來:

(蒼涼略帶沙啞的老者嗓音)

“龍元閃閃——照紅土唷——

鐵礦——煉成——自由骨……”

歌聲古樸蒼涼,帶著曠野的勁風,帶著熔爐的灼熱,直直地鑽進每一個人的耳膜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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