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直接。
青年麵露無奈,取來茶壺斟茶,隻是耳尖上的紅色怎麼也褪不下去。
“再過幾月便是春闈了,你說宮裡的那三個還能忍到幾時。”如蘭看著蜜紅色的茶水緩緩注入杯中,忽然發問。
“想讓他們鬥上一場?”
坐在寬大座椅中的人兒,撩起眼皮,展露出滿滿的攻擊性,仿佛那天空遨遊的鷹隼俯瞰地上的獵物,戲弄還是殺戮不過刹那之間。
“他在高位上坐了太久了。爭到這一步,哪裡還有和局的可能。”
如蘭略帶諷意說道:“他不是預計著開春後召一批宗室回京,咱們幫幫他,玩一筆大的。”
想要昭示皇權不容侵犯,也不睜眼看看他如今還能彈壓住兩王。
無論爭到什麼地步,皇帝死了,退位了,儲君才能做皇帝。
邕王,兗王,乾脆一起出局好了。
無需明說,朱標已知曉如蘭接下來想做什麼:“從春闈下手?”
他們自己便開著書坊酒樓客棧等商鋪,知道今朝參加春闈的舉子中哪些投靠了兩王並非難事。
“嗯。三年……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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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茶杯的手驀然收緊,不堪重負的瓷杯立刻崩出幾道裂紋,溢出的茶水滴落在鴉青色衣袍上,晦暗失色。
朱標不動聲色地將茶杯替換掉:“三日後,你來看名單。”
他們隻是要加把柴,不是讓火這個時候便燒起來,全部清算未免大張旗鼓了些。
“好。記得算上寧遠侯和盛主事。他已經連著兩次考評優等了,再有一次就該升官了。”
如蘭迎上朱標詢問的目光,解釋了兩句盛長柏給他找麻煩的事:“我阿娘還記著這個兒子,那就父債子償。”
朱標微微低頭,想擋住眼中加深的晦暗與苦澀,卻被人捧著臉抬首。
晦暗撞進清波,未曾彌漫便被吞噬了個一乾二淨。
“朱標,我同你說過,我不願意的事沒有人能逼我。”
如蘭扭住青年的耳朵:“你與其在這兒傷春悲秋,不如想想如何才能讓我忘不了你。”
人生不過數十年,嘗過世間極味,又怎會再看上那次等貨。
朱標眼神漸亮。
他知道的,他的心上人不會停歇的風。
世間永遠不缺逐風之人,可風又怎會輕易駐留。
“盛如蘭。”
如蘭揚眉,這人還是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寬大的手掌覆蓋住心上人的柔夷,熱意與微涼不斷融合,最終幻化為獨屬於他們的溫度。
十指相扣間,熱意自指尖入心,燒乾了一腔心血,餘燼中得見萌芽。
青年在心上人的掌心落下輕如點水的一吻,挖出自己深埋心底的歉意。
如蘭不怪他,可他卻不能。
麵對注定的分離,不明的未來,他本應做出最理智的抉擇。
但,他……不願,不舍,不甘。
如蘭動作輕佻地抬起身前人的下巴,俯身在那薄唇落下一吻。
一個輕柔如雪,乾淨無欲的吻。
“你這些心思,這是最後一次讓我看見。”
“朱景隆,我不懼離彆,亦不悔過往,隻求當下歡愉。”
回應她的,是用力的擁抱,仿佛想要將她融入骨血一般。
有情人間的脈脈溫情綿延一會兒,如蘭忽地伸手勾出青年藏在衣衫下的項鏈,上頭的墜子不正是元夕時她送的菩提葉嗎?
得虧這菩提葉是真菩提,百年不腐,否則這人使再多手段,隻怕也是要臭了。
剛傾訴完心扉,朱標也不懼讓如蘭發現自己的珍藏,隻管抱著懷裡的人不放手,直到……
“對了,我阿娘知道我們的事了。”
朱標:……
朱標:!!!
好吧,這的確是如蘭會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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