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戰把創可貼往手背上胡亂一粘,指腹蹭過棍身“淚牛滿麵打光棍1111”那行字,忽然抬頭瞅李煜傑:“汪大東真能回來?我聽我媽以前念叨過,說他是金時空最能打的異能行者,當年一個人掀了西區魔窟。”
李煜傑正用校服袖子擦開天斧碎片上的灰,聞言“嗤”了聲:“那是,我爺爺的本子上記著呢,他十八歲那年戰力指數飆到一萬五,一拳頭能把教學樓欄杆砸出坑。不過……”他話鋒一轉,往講台瞅了眼——雷婷正低頭翻著異能行者檔案,陽光落在她發梢上,泛著層淺金的光,“咱班老大現在戰力也不低啊,上次跟葉赫那拉·齊對打的時候,我瞅著光球都快亮瞎眼了。”
“喂!”雷婷耳朵尖,隔著三排課桌扔過來塊橡皮,“上課不許討論戰力指數。”橡皮擦著李煜傑的耳朵飛過去,“啪”地砸在辜戰桌角。辜戰伸手接住,捏著那塊印著“終極一班”字樣的橡皮笑了笑——以前在廢車場躲著的時候,他總聽見遠處教學樓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那會兒還以為是魔化人在打架,現在才知道,原來正常的教室該是這樣的:有人扔橡皮,有人接話茬,窗外有風吹樹葉的聲兒,連空氣裡都飄著粉筆灰的味道。
“對了,”裘球抱著本《異能武器圖鑒》湊過來,辮子上的鈴鐺叮當作響,“辜戰,你那棍子真能漲戰力啊?昨天我瞅著它跟開天斧碰到一塊兒的時候,光都快把裂縫堵死了。”
辜戰把棍子往桌洞裡塞了塞,耳根有點紅:“我也說不清。以前我爸給我的時候,它就是根普通鐵棍,碰著魔氣才發燙。昨天……昨天大概是跟開天斧起反應了。”他頓了頓,指尖又蹭了蹭桌角的照片,“我爸以前總說,這棍子是他從廢品堆裡撿的,現在才知道,他怕是早就留著心眼——他知道自己總有天會被魔氣纏上,怕我也走上他的路。”
止戈端著杯熱牛奶從後門走進來,輕輕放在辜戰桌上:“訓導主任說空腹哭對胃不好。”他說話總是溫吞的,像春日裡化雪的溪水,“昨天你沒吃晚飯,我讓食堂阿姨留了包子,在我桌洞裡呢,還熱著。”
辜戰捏著牛奶杯的手指緊了緊,杯壁的溫熱順著指尖往心裡爬。他長這麼大,除了過世的媽媽,還沒人這麼在意過他餓不餓、冷不冷。以前跟著獨孤狼在廢車場躲著的時候,他總啃冷硬的麵包,喝自來水,夜裡凍得縮在破汽車裡發抖,那會兒他以為這輩子就隻能這樣了——像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光,更碰不到溫暖。
“謝了。”他聲音有點悶,怕一開口就帶了哭腔,趕緊低下頭假裝看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懷裡的小嬰兒攥著個撥浪鼓,肉乎乎的手跟現在的他一模一樣。他以前總怨媽媽走得早,怨爸爸變成了魔,可剛才止戈把熱牛奶遞過來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媽媽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的話:“戰兒,彆恨你爸,他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教室後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金寶三舉著個喇叭衝進來:“緊急通知!緊急通知!訓導主任剛才在廣播室發瘋啦!說要檢查各班武器管製情況!持有違規武器者,一律沒收加罰跑操場二十圈!”
“啥叫違規武器?”李煜傑趕緊把開天斧碎片往書包最底層塞,“我這斧頭算文物,不算武器吧?”
“算!怎麼不算!”金寶三用喇叭戳了戳他的書包,“訓導主任說了,能劈牆能砍樹的都算違規!尤其是你那破斧頭,上次把廁所門板劈了還沒賠呢!”他轉頭又衝辜戰嚷嚷,“還有你!昨天拿著鐵棍追人的事訓導主任都看著了!那棍子必須交!”
辜戰把桌洞裡的棍子往懷裡一抱,眉頭擰得死緊:“不交。”這是爸爸留給他唯一沒沾過魔氣的東西,也是昨天攔住他犯錯的東西,就算是訓導主任來搶,他也不鬆手。
“哎喲喂你還敢抗命!”金寶三舉著喇叭就要往辜戰桌上懟,手腕卻被人一把攥住——是雷婷。她剛從講台走過來,眼神冷冷的:“金寶三,你再用喇叭吵人,我就把它扔樓下去。”
金寶三立馬慫了,縮著脖子把喇叭收起來:“老大我錯了……我就是傳個話嘛。”
“訓導主任在哪兒?”雷婷問。
“在……在辦公室煮咖啡呢。”金寶三小聲嘟囔,“他說等喝完咖啡再過來查。”
雷婷往窗外瞥了眼——教學樓底下停著輛黑色轎車,車窗貼著深色膜,看不清裡麵坐的誰,但她異能感知敏銳,能隱約察覺到車裡有股淡淡的魔氣,跟昨天葉赫那拉·齊身上的味兒有點像,但更淡,更隱蔽。她心裡咯噔一下,轉頭對李煜傑使了個眼色:“你跟我來趟辦公室。”
李煜傑摸著後腦勺站起來:“乾啥啊?我可沒藏武器……”話沒說完就被雷婷拽著胳膊往外走,路過辜戰座位的時候,雷婷腳步頓了頓,壓低聲音說:“看好你的棍子,彆讓外人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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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戰愣了愣,看著兩人走出教室的背影,又低頭瞅了眼懷裡的棍子——棍身不知何時又開始發燙,比昨天攔著他打人的時候燙得更厲害,像是在預警。他突然想起昨天葉赫那拉·齊被捆住時喊的話:“你們鬥不過龍魘的!封印破了!誰也攔不住!”當時光顧著堵裂縫,沒細想這話裡的蹊蹺——龍魘被光柱打回地下的時候,明明發出了瀕死的吼聲,怎麼可能還沒被封印住?
教學樓三樓的辦公室裡,訓導主任正背對著門煮咖啡,咖啡機“咕嘟咕嘟”響著,空氣中飄著股焦糊味兒。雷婷推開門的時候,他手裡的咖啡勺“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轉身時臉上還帶著點沒藏好的慌亂:“雷婷?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要檢查武器……”
“樓下那輛車是誰的?”雷婷沒繞彎子,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異能行者說謊的時候,瞳孔會比平時縮小三分之一,她從小跟在爸爸身邊學辨謊術,這點小動作瞞不過她。
訓導主任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壺:“啥車啊?可能是送快遞的吧……最近學校訂了批新的異能檢測儀,說不定是送貨的車。”
“送快遞的會在車裡藏魔氣?”李煜傑突然開口,他剛才跟著雷婷下樓的時候,偷偷往車底塞了張爺爺畫的測魔符——那符遇魔氣會發光,剛才他瞅著車底明明亮了下淡藍的光。
訓導主任的手僵在咖啡壺把上,臉色一點點白下去。他沉默了半晌,突然歎了口氣,從抽屜裡摸出個青銅哨子——哨子上刻著葉赫那拉家族的圖騰,跟昨天葉赫那拉·齊吹的那個一模一樣,隻是更小,更舊。
“是葉赫那拉·雄派來的人。”他聲音啞得厲害,把哨子往桌上一放,“他是葉赫那拉·齊的哥哥,比齊更狠,當年就是他帶人血洗了南區高校,還殺了辜戰的媽媽。”
雷婷猛地攥緊了拳頭:“你早就知道?”
“十年前就知道了。”訓導主任的眼眶紅了,“我以前是南區高校的老師,辜戰媽媽是我的同事……那天魔化人衝進學校的時候,是她把學生護在講台底下,自己擋在門口……我躲在櫃子裡,看著她被葉赫那拉·雄用魔功打死,卻不敢出去救她……”他用手背抹了把臉,聲音帶著哽咽,“後來我隱姓埋名來終極一班當訓導主任,就是想等葉赫那拉家族的人再出現,我好為她報仇……可剛才葉赫那拉·雄派人送來這哨子,說要是我不幫他們把辜戰的棍子騙到手,就把當年我躲起來的事告訴辜戰……”
李煜傑突然想起昨天在廢車場辦公室看到的照片——二十年前七個工人的合影裡,除了獨孤狼,還有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眉眼竟和訓導主任有五分像。他掏出那個牛皮本翻了翻,工人失蹤記錄頁的最後寫著行鉛筆字:“老陳,留南區教書,欠獨孤狼一條命。”
“你就是老陳?”李煜傑把本子遞過去。
訓導主任接過本子,手指摸著“老陳”那兩個字,突然蹲在地上哭了:“是我……當年工廠倒閉,魔化人來搶聚魔罐碎片,是獨孤狼把我推出去讓我快跑,他自己留下擋著……我欠他的,欠辜戰媽媽的,欠了整整二十年……”
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辜戰站在門口,手裡還攥著那根棍子,臉色白得像紙:“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他剛才見雷婷和李煜傑半天不回教室,心裡發慌,就抱著棍子跟了過來,沒想到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了辦公室裡的話。
“辜戰,我……”訓導主任想解釋,卻被辜戰打斷了。
“我不怪你。”辜戰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楚,“我媽當年總說,能活著就不算輸。你能帶著學生跑出去,她肯定不會怪你。”他頓了頓,走到桌邊拿起那個青銅哨子,指尖摸著上麵的圖騰,“葉赫那拉·雄在哪兒?他要這棍子乾什麼?”
“他在城郊的廢棄工廠。”訓導主任抹了把淚,“他說這棍子摻了星鐵末,能感應到聚魔罐碎片的位置——當年獨孤狼帶著碎片逃脫後,把碎片藏在了三個地方,廢車場隻是其中一個,剩下的兩個隻有靠這棍子才能找到。他還說……龍魘其實沒被徹底封印住,隻是暫時退回了地下,隻要湊齊所有聚魔罐碎片,再用你的血脈引魔氣,就能把龍魘徹底放出來。”
辜戰攥著棍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昨天龍魘的爪子伸出來的時候,他清楚地感覺到棍身有股吸力,像是要把爪子往回拽,當時他還以為是錯覺,現在才明白,這棍子不僅能漲戰力,還能感應魔氣,甚至……能克製龍魘。
“我去工廠。”辜戰突然說。
“不行!”雷婷立刻反對,“葉赫那拉·雄肯定設了圈套等著你!”
“我必須去。”辜戰抬起頭,眼裡沒了剛才的慌亂,隻剩下清亮的執拗,“我爸用二十年時間想靠魔氣複活我媽,最後卻被魔氣害死了。葉赫那拉·雄想用聚魔罐碎片放龍魘出來,我不能讓他得逞——這是我爸欠金時空的,該由我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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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傑從書包裡摸出開天斧碎片往桌上一擺:“我跟你一起去。我爺爺的本子上說,開天斧能鎮魔氣,正好跟你那棍子配一對。”
“還有我。”雷婷走到兩人身邊,指尖泛起淡紫色的異能光,“終極一班不能讓你們倆單獨去冒險。”
辦公室外傳來腳步聲,止戈和裘球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武器——止戈扛著他的盾,裘球攥著捆仙繩,兩人臉上都帶著點緊張,卻沒人往後退。
“我們都跟你去。”止戈溫吞的聲音裡帶著點堅定,“剛才金寶三說樓下的車裡有人在往教室這邊看,我們猜肯定是出事了。”
訓導主任突然站起來,從抽屜裡摸出把泛著銀光的匕首:“我也去。當年我沒敢救辜戰媽媽,這次不能再躲著了。這匕首是用當年工廠的廢鐵熔的,能砍魔化人。”
辜戰看著圍在身邊的人,突然想起昨天在廢車場李煜傑說的話——“等汪大東回來,咱仨比比誰劈操場劈得直”。他以前總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像片被風吹著跑的葉子,沒根沒依,可現在看著雷婷指尖的異能光,看著止戈手裡的盾,看著李煜擺在桌上的開天斧碎片,突然覺得心裡踏實得厲害——就像迷路的人突然找到了家,漂泊的船終於靠了岸。
“好。”他握緊手裡的棍子,棍身的銀灰色光在陽光下亮了亮,“我們一起去。”
城郊的廢棄工廠早就沒了頂,隻剩下斷壁殘垣,風一吹過,鐵鏽味和魔氣混在一起往鼻子裡鑽,嗆得人直咳嗽。葉赫那拉·雄背對著他們站在工廠中央的熔爐前,熔爐裡燒著黑紅色的火,火苗舔著爐壁,發出“滋滋”的響,像是有無數魔魂在火裡哭嚎。
“你們倒是比我想的來得快。”葉赫那拉·雄轉過身,臉上一道從眼角劃到下巴的疤,笑起來的時候像條蜈蚣在爬,“辜戰,把棍子給我,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我媽是不是你殺的?”辜戰沒往前走,握著棍子的手緊了緊。
葉赫那拉·雄挑了挑眉:“是又怎麼樣?當年她擋著我抓魔化人,就該死。倒是你爸獨孤狼,是個聰明人——知道用聚魔罐碎片引魔氣,可惜啊,他太蠢,居然想靠魔氣複活死人,最後還不是被魔氣反噬了?”
“你閉嘴!”辜戰突然往前衝了兩步,棍子直指葉赫那拉·雄的臉,“我爸比你強一百倍!他至少知道自己要守護什麼,你隻會躲在熔爐後麵放魔氣!”
“守護?”葉赫那拉·雄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得頭頂的碎磚掉下來,“守護能當飯吃嗎?等我放出龍魘,毀了金時空,到時候整個時空的魔氣都是我的,我想讓誰活誰就活,想讓誰死誰就死,那才叫本事!”他抬手往熔爐裡一按,熔爐裡的黑紅火苗突然竄起三丈高,火裡竟慢慢浮起個血紅色的罐子——正是聚魔罐!隻是比昨天在廢車場看到的那個更完整,罐身上的紋路正往外滲著黑血。
“聚魔罐怎麼會在這兒?”李煜傑舉著開天斧往後退了退,聚魔罐散發出的魔氣比昨天強十倍,他握著斧柄的手都開始發麻。
“當然是我讓獨孤狼藏的。”葉赫那拉·雄摸著聚魔罐的罐身,眼神貪婪得像餓狼,“十年前我就抓住他了,用他老婆的魂魄威脅他,讓他幫我藏聚魔罐碎片,幫我引魔氣——你們真以為他是自願留下的?他是怕我毀了他老婆的魂魄!”
辜戰的臉“唰”地白了——他想起昨天李煜傑說“你爸是自願留下的”時,心裡還存著點僥幸,以為爸爸至少是為了守護什麼才留下的,可現在才知道,爸爸不過是被脅迫的棋子,連想複活媽媽的念頭,都是葉赫那拉·雄故意灌輸給爸爸的謊言。
“我殺了你!”辜戰紅著眼就要往上衝,卻被雷婷一把拉住。
“彆衝動!”雷婷的異能光在掌心亮得更盛,“熔爐裡有龍魘的氣息!他是想讓聚魔罐吸收熔爐裡的魔氣,等罐子滿了再放龍魘出來!”
葉赫那拉·雄拍了拍手,從熔爐後麵走出十幾個穿黑西裝的人,手裡都拿著泛著黑氣的刀:“給我把棍子搶過來!誰搶到了,我賞他一瓶龍魘之血,能漲一千點戰力指數!”
黑西裝們像瘋了似的往辜戰這邊撲。止戈舉著盾往前一擋,“哐當”一聲,第一個衝上來的黑西裝被盾彈得往後飛出去,撞在斷牆上暈了過去。裘球甩捆仙繩纏住兩個黑西裝的腳,用力一拽,兩人“撲通”摔在地上,捆仙繩遇魔氣立刻收緊,勒得他們嗷嗷直叫。
李煜傑舉著開天斧劈向衝在最前麵的人,斧刃泛著淡金色的光,劈在黑西裝的刀上,刀瞬間斷成兩截,魔氣順著斷口往外冒,化作黑煙消散了。他一邊劈一邊喊:“辜戰!快用棍子捅熔爐!那火是魔氣變的,棍子能吸魔氣!”
辜戰反應過來,握著棍子往熔爐衝。葉赫那拉·雄突然從懷裡摸出個血紅色的瓶子,往聚魔罐上一倒——正是昨天獨孤狼手裡的龍魘之血!血一碰到罐子,罐身上的紋路突然亮起來,黑紅色的魔氣像潮水似的往外湧,瞬間把整個工廠都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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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魔氣夠了!龍魘該出來了!”葉赫那拉·雄仰著頭大笑,卻沒注意到辜戰已經衝到了熔爐邊——辜戰把棍子猛地往熔爐裡一捅,銀灰色的光順著棍身往火裡竄,黑紅色的火苗竟一點點往回收,熔爐壁上開始結白霜,剛才還燙得人不敢靠近的熔爐,轉眼間就冷得像冰窖。
“不可能!”葉赫那拉·雄瞪大眼睛,“這棍子怎麼可能克製龍魘之血!”
“因為這棍子是用開天斧碎片熔的。”李煜傑一邊劈飛身邊的黑西裝,一邊喊,“開天斧是上古神器,專克魔氣!你用龍魘之血喂聚魔罐,簡直是給開天斧送菜!”
聚魔罐上的紋路突然開始龜裂,罐身“哢嚓”一聲裂了道縫,黑紅色的魔氣往外一湧,卻被辜戰的棍子吸了個乾淨。葉赫那拉·雄急了,舉著刀就往辜戰後背捅——訓導主任突然撲過來,用自己的背擋了一刀,刀插進肉裡,發出“噗嗤”的響,黑血順著刀柄往下滴。
“老陳!”辜戰猛地回頭,眼眶紅得嚇人。
“彆管我……”訓導主任抓著葉赫那拉·雄的手腕,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喊,“快毀了聚魔罐!彆讓……彆讓他得逞……”話沒說完,他頭一歪,沒了氣息。
辜戰抓起地上的棍子,轉身就往聚魔罐上砸。銀灰色的光撞上罐身,“轟隆”一聲巨響,聚魔罐徹底碎了,碎片濺得到處都是,落在地上化作黑煙,被風一吹就散了。熔爐裡的黑紅火苗徹底滅了,露出爐底一塊青石板——石板上刻著龍魘的封印陣,陣眼處的朱砂印還亮著,隻是比昨天淡了不少。
葉赫那拉·雄看著碎掉的聚魔罐,突然瘋了似的往封印陣撲:“我不甘心!我明明就快成功了!龍魘!你出來啊!我給你魔氣!我給你活人獻祭!”
封印陣突然亮起來,青石板裂開道縫,黑紅色的爪子又伸了出來——這次比昨天更大,更猙獰,爪子上的鱗片閃著寒光,一抓就把葉赫那拉·雄的胳膊撕了下來!
“啊——!”葉赫那拉·雄疼得滿地打滾,黑血濺在封印陣上,陣眼處的朱砂印突然變得通紅,裂縫又擴大了幾分。
“快用開天斧!”雷婷往李煜傑身邊退了退,異能光在掌心聚成個光球,“我幫你擋著魔氣!”
李煜傑舉著開天斧往裂縫裡劈,淡金色的光砸在龍魘的爪子上,爪子發出“滋滋”的響,縮回了裂縫裡。可剛縮回去,又伸了出來,這次還帶著個巨大的頭顱——龍魘的頭比熔爐還大,眼睛是兩個血窟窿,嘴裡往外淌著黑血,一呼吸就帶著股腥臭味。
“嗷——!”龍魘吼了一聲,震得工廠的斷壁都在晃。辜戰突然把棍子往李煜傑手裡一塞,自己往裂縫邊衝:“用我的血!我爸說我的血脈能引魔氣,肯定也能鎮魔氣!”
“彆傻了!”李煜傑想拉他,卻被龍魘的爪子掃得往後退了兩步,開天斧掉在地上,斧刃磕在青石板上,濺起串火星。
辜戰沒回頭。他抓起地上葉赫那拉·雄掉的刀,往自己的手心一劃,鮮血滴在封印陣的陣眼上——血一碰到朱砂印,朱砂印突然亮得刺眼,裂縫開始往回收,龍魘的頭顱發出聲淒厲的吼聲,一點點退回了地下。
“戰兒!”
辜戰突然聽見有人喊他——是媽媽的聲音!他猛地抬頭,看見媽媽站在裂縫邊,還是照片上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樣子,正對著他招手。
“媽……”他往前走了兩步,想抓住媽媽的手,卻被一隻手拉住了——是爸爸。獨孤狼站在媽媽身邊,穿著二十年前工廠的工裝,眉眼溫和,一點都沒有昨天在廢車場時的狠戾。
“彆過來。”獨孤狼的聲音很輕,“封印需要有人守著,我和你媽守在這兒,正好。”
“爸……媽……”辜戰的眼淚掉了下來,砸在手心上的傷口上,有點疼,卻又暖暖的。
“好好活著。”媽媽摸了摸他的頭,指尖的溫度跟記憶裡一樣暖,“跟你的朋友們好好過日子,彆像你爸似的,一輩子都活在執念裡。”
裂縫徹底合上了,媽媽和爸爸的身影消失在青石板下。辜戰蹲在地上,看著手心的傷口慢慢愈合,突然笑了——這次是真的笑,眉眼都鬆了,像雨後初晴的天。
李煜傑走過來,把開天斧遞給他:“剛才你真夠傻的,用自己的血鎮魔氣,萬一鎮不住怎麼辦?”
“肯定能鎮住。”辜戰接過斧頭,往地上一拄,“我媽說了,好好活著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雷婷走到兩人身邊,往工廠外看了看——天快亮了,東方泛起層魚肚白,陽光正一點點往工廠裡爬,照在斷壁上,把魔氣都驅散了。葉赫那拉·雄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臉上還帶著不甘心的表情,可誰也沒再看他一眼——失敗者的下場,從來都不值得在意。
“走吧。”雷婷往門口走,“訓導主任……我們得把他帶回學校,好好葬了。”
止戈和裘球跟在她身後,兩人臉上都帶著點疲憊,卻沒人抱怨。辜戰撿起地上的棍子,棍身的銀灰色光在晨光裡閃了閃,像是在跟他打招呼。李煜傑把開天斧扛在肩上,哼著不成調的歌,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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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外的風吹過來,帶著點青草的香味,再也沒有鐵鏽和魔氣的味道了。辜戰回頭看了眼合上的裂縫,又看了看身邊的人——雷婷走在最前麵,背影挺直,像棵永遠不會彎的樹;止戈和裘球在小聲說話,裘球的鈴鐺叮當作響,很好聽;李煜傑在跟他擠眉弄眼,手裡還拿著塊從口袋摸出的糖,正往他手裡塞。
他突然覺得,爸爸和媽媽說得對——好好活著,跟朋友們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回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操場上有學生在跑步,教學樓裡傳來朗朗的讀書聲,食堂飄來包子的香味,一切都跟平時一樣,好像昨天的龍魘、聚魔罐、葉赫那拉·雄都隻是場夢。
訓導主任被葬在了學校後麵的山坡上,辜戰在他的墓碑前放了束野菊花——是他早上在路邊摘的,黃色的花瓣,帶著點露水,挺好看的。他沒說什麼話,隻是站了會兒,就轉身往教室走——他知道,訓導主任肯定不希望他總站在墓碑前哭,肯定希望他回教室,跟朋友們一起上課,一起吵吵鬨鬨,就像所有普通的少年一樣。
終極一班的教室裡,李煜傑正趴在桌上補覺,口水都快流到開天斧碎片上了。止戈在幫裘球修辮子上的鈴鐺,裘球趴在桌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雷婷坐在講台上,翻著昨天沒看完的異能行者檔案,陽光落在她的發梢上,泛著層淺金的光,跟昨天早上一樣。
辜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棍子往桌洞裡一放,棍身的銀灰色光閃了閃,像是在跟他說早安。他從書包裡摸出那個鏽鐵盒,把媽媽的照片放進去,又把盒子塞進書包最底層——他知道,媽媽和爸爸雖然不在了,但他們肯定在某個地方看著他呢,看著他好好活著,看著他和朋友們一起守護著這個時空。
窗外的風吹進來,帶著操場上的草香味,吹得桌上的書頁“嘩啦嘩啦”響。辜戰往窗外看,陽光正好,有幾個低年級的學生在操場上放風箏,風箏飛得很高,像隻自由的鳥。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工廠裡,媽媽摸他頭時說的話:“金時空的故事還長著呢,你們的故事,也才剛剛開始。”
是啊,才剛剛開始呢。
以後肯定還會有魔怪冒出來,還會有葉赫那拉家族的餘孽搞事,說不定哪天汪大東真的回來了,他們仨還得比誰劈操場劈得直。但沒關係,隻要身邊有這些人——一個舉著開天斧總愛睡懶覺的,一個握著盾說話溫吞的,一個甩著捆仙繩愛嘰嘰喳喳的,還有個指尖總泛著異能光的老大——就啥都不用怕。
畢竟啊,少年意氣,本就該用來守護點什麼。守護一間教室,守護一群朋友,守護一整個時空,也守護心裡那點永不熄滅的光。
風還在吹,書頁還在響,操場上的風箏越飛越遠。金時空的故事還長著呢,他們的故事,也才剛剛開始。
在那之後,辜戰回到學校,一切仿佛都回歸了平靜。但偶爾在深夜,他還是會夢到父母,那些夢境總是溫暖而又帶著一絲悵惘。每次醒來,他都會看著月光灑在桌上的照片,心中默默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
而李煜傑,在經曆了這場驚心動魄的冒險後,與雷婷的感情愈發深厚。雷婷看似堅強,實則內心柔軟,李煜傑總能在不經意間發現她的小脆弱,然後給予她最溫暖的擁抱。小慈、葉赫那拉·宇香、潔客、厲嫣嫣也都在他身邊,各自有著獨特的魅力,她們的存在讓李煜傑的生活充滿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