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鋼廠圍牆,李叔的扳手已敲在機床齒輪箱上,“當啷”聲撞碎晨靜。“跟我三十年的老夥計,就怕這螺絲鏽死。”他纏上舊布發力,扳手卻“哢嗒”斷了半截,螺絲嵌得更深。
“彆硬來!”沐陽突然拽出阿哲的筆記本,指尖劃過“機床應急”頁,“阿哲哥說要用焦爐餘熱,還得用他那副隔熱手套!”他跑向工具房,很快拎著磨亮的帆布手套和鐵鉤回來,戴手套勾住焦爐熱鐵塊時,掌心雖隔著手套仍泛出汗珠,卻死死攥著沒鬆。十分鐘後,李叔換扳手一擰,“嘣”的一聲,螺絲終於鬆了。
箱蓋掀開,油紙裹著的銅管滾出,拆開時一張舊照掉在地上——阿哲和老趙蹲在焦爐旁,舉著黑亮焦煤,背後字跡清晰:“老趙說,這焦煤能燒三十年。”老疤捏著照片,指腹蹭過字跡:“他倆總說,配方是咱們的根。”
“我……我帶了扳手。”小劉攥著小巧的活扳手走近,聲音比晨露穩些,“早上特意去工具房拿的,想補之前的錯。”他蹲在冷卻閥旁,扳手敲了敲底部:“這劃痕比昨天深——昨晚我聽見北邊有動靜,肯定是陳景明!”戴手套擰到“哢嗒”鎖死聲,他又畫了個歪扭的“△套□”:“阿哲的符號,我每天查三次。”
老廠長拄著拐杖往11號宿舍走:“陳景明當年就住這兒!”門開時灰塵簌簌落,“他住靠窗的床,圖紙總被風吹亂!”李叔卻搖頭:“明明住靠門,我還借過他扳手!”兩人爭著摸床板,李叔突然摸到凸起——床板下鐵釘掛著半塊藍工裝布,和貨車纖維一模一樣。
“有汽油味!”小遠捏著鼻子喊。窗台下,掌心大的定時煙霧彈藏在灰裡,便簽寫著“你們找配方的樣子,我都看著呢”。宋博年戴防爆手套夾斷引線,眉頭緊鎖:“兩小時後炸,是想遮監控踩點!”他立刻撥電話:“查周邊廢品站,後山路口蹲守!”
小遠玩銅模型時,老廠長突然說:“這模型當年被陳景明摔過,底座有縫。”話音剛落,模型“咚”地砸在地上,裂縫綻開,折疊地圖掉出來。“是後山煤道!”老疤一眼認出來,紅筆標著“3天後用”,正是當年焦煤失竊的路線。
秋燕擦模型時,瞥見守護符背麵的“11”旁有個“√”。老廠長笑了:“陳景明老毛病,定了計劃就畫√,跟交作業似的!”
王偉和沐陽扛著鐵鍬勘察煤道,回來時滿身灰:“兩條岔路,出口得攔貨車。”宋博年點頭:“3天分三組,守入口、堵出口、巡岔路。”沐陽掏出配方複印件晃了晃:“原件鎖保險櫃了,複印件改了關鍵參數,放心。”
中午排骨香飄滿食堂,老陳盛碗遞小遠:“3天後抓壞人,得吃飽!”小遠捧著碗笑:“我帶手電筒照路!”
夕陽西下,沐陽把配方複印件貼在控製室,旁畫“△套□”寫著“阿哲留,眾人守”;小劉立的木牌“每日三查”插在冷卻閥旁;小遠的守護符貼在煤道口,畫著眾人舉扳手圍焦爐,旁寫“3天後等你”。
風裹著焦煤香吹過,老疤攥著阿哲的筆記和舊照,望著身邊人——李叔的扳手泛著光,小劉的木牌映夕陽,小遠的守護符飄著角。他知道,3天後的煤道硬仗,這群人擰成的繩,陳景明鑽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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