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病房門在身後合攏,隔絕了裡麵腐朽的氣息和慕知遠渾濁的目光。
阮蘊玉挺直的脊背在門關上的瞬間,幾不可查地鬆弛了一絲,隨即又繃得更緊。
門外,兩道目光如同實質般刺來。
慕晚星幾乎在門開的瞬間就衝了上來,精心修飾過的臉龐因為憤怒和嫉妒徹底扭曲,淚水混著暈開的眼線,狼狽不堪。
她指著阮蘊玉的鼻子,聲音尖利得刺破走廊的寂靜。
“阮蘊玉,你到底給爸下了什麼迷魂藥?”
“他憑什麼?憑什麼把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都給你?”
“這幾天衣不解帶守在這裡的是我!端茶送水的是我!”
“他憑什麼把股份都給你?就憑你是他親生的?”
“血緣關係就那麼重要嗎?!”
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不甘和委屈而顫抖,眼底是赤裸裸的怨恨和一種被徹底剝奪的恐慌。
她汲汲營營,小心翼翼討好,最終卻是一場空。
阮蘊玉停下腳步,看著她這副歇斯底裡的模樣,心底沒有一絲波瀾,隻有冰冷的厭惡。
她微微歪頭,嘴角勾起一個極其無辜又充滿惡意的弧度,學著慕晚星慣常的語氣,慢悠悠地開口:“我怎麼知道呢?”
她攤了攤手,動作帶著刻意的無奈,“或許……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刻意加重了“外人”兩個字,精準地紮在慕晚星最痛的地方。
隨即,她又慢條斯理地補上一句,字字清晰,“哦,對了,還有句老話,血、濃、於、水。”
“你……”慕晚星被這赤裸裸的羞辱徹底點燃了怒火。
理智瞬間崩斷。
她尖叫一聲,揚起手就朝著阮蘊玉那張帶著嘲諷笑意的臉狠狠扇去。
“夠了!”
一隻大手猛地從斜刺裡伸出,鐵鉗般牢牢抓住了慕晚星即將落下的手腕。
力道之大,讓慕晚星痛呼出聲。
慕臨川擋在了兩人中間,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用力甩開慕晚星的手,將她推得一個趔趄,厲聲嗬斥:“慕晚星!你給我閉嘴!發什麼瘋!這些股份,本就該是阿玉的!”
慕晚星被他推得撞在冰冷的牆壁上,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慕臨川,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哥哥。
巨大的委屈和被背叛感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
慕晚星指著阮蘊玉,對著慕臨川嘶聲哭喊:“哥,我才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有血緣關係的親妹妹!”
“你為什麼要幫著她?你胳膊肘往外拐!你被這個賤人迷昏頭了嗎?”
“轟……”
慕晚星那句“有血緣關係的親妹妹”,如同平地驚雷,狠狠劈在阮蘊玉的神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