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兒子……他和蘊玉的兒子。
血液裡某種天然的親近感讓他喉嚨發緊，伸手想把阮安緊緊抱進懷裡。
“甜。”阮安提到吃的，眼睛彎了彎，警惕心放下不少。
他揪著小手，小聲嘀咕了一句，“媽咪，平時都不準我吃甜的……”
陸硯清嘴角揚起笑容，他伸手揉了揉阮安的頭，“甜的東西吃多了會有蛀牙，媽咪，也是為你好！”
阮安聽到這句話，眼眸中流露出“這還用你說嗎？”的情緒。
“你四年……在瑞士，過得開不開心？”陸硯清小心翼翼地問，心臟莫名提了起來。
無論如何，終究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失職。
“開心呀！”阮安毫不猶豫地點頭，“奶奶經常帶我和媽媽去公園玩，還給我買好多玩具，還有……”
他嘰嘰喳喳地說起來。
陸硯清聽著，心裡五味雜陳。
“奶奶”指的是林若棠？
安安叫林若棠奶奶？
她真是和慕臨川結婚了？
他強忍住內心的酸澀和痛苦，看到阮安提起生活時明亮的眼睛，那份純粹的快樂又讓他心裡發酸。
他忍不住又問：“那……有沒有人欺負安安？或者……欺負媽媽？”
阮安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呀，安安會保護媽咪和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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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告訴過他，不能在除了她和舅舅麵前，提妹妹。
他差點說漏嘴了，幸好幸好……
阮安慶幸拍了拍胸口。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慕臨川下來，一眼就看到陸硯清蹲在阮安麵前。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快步上前，幾乎是有些強硬地一把將阮安抱了起來，護在懷裡，隔絕了陸硯清的視線。
“陸律師，有何貴乾？”慕臨川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陸硯清猛地站起身，對上慕臨川防備的眼神，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他想罵他不負責任，想把孩子奪回來，但目光觸及阮安那雙因為突然被抱走而有些茫然無措的大眼睛，所有難聽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強行擠出一個還算溫和的表情，對著阮安揮了揮手，聲音乾澀，“安安，下次……叔叔再找你玩。”
那句衝到嘴邊的“爸爸”被他艱難地咽了回去，化作一陣尖銳的刺痛。
看著陸硯清轉身離開的僵硬背影，慕臨川緊繃的臉色才稍微緩和。
他抱著阮安，低聲問：“安安，剛才那個叔叔，都問你什麼了？”
阮安摟著慕臨川的脖子，老老實實地複述，“他問我吃過飯沒，蛋糕甜不甜，在瑞士開不開心，有沒有人欺負我和媽媽。”
慕臨川仔細聽著，確認陸硯清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他抱著阮安，準備回病房。
剛走了兩步，懷裡的阮安卻突然抬起頭，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小臉上滿是認真和好奇，奶聲奶氣地問：“慕叔叔，剛才那個叔叔……他是不是就是我的爸爸呀？”
慕臨川腳步猛地一頓，渾身僵硬。
他低頭看著阮安那雙清澈見底，充滿求知欲的眼睛，一時之間，所有準備好的敷衍和搪塞都卡在了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過了幾秒鐘才轉移話題，“安安，我帶你去看媽咪。”
阮安聽話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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