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警官,慢走。”
“陸律師,感謝您的配合和提供的證據。”
阮蘊玉出事的平台是安裝了監控的,但事後去調取監控的時候,發現監控被人為損壞了。
是陸硯清第二天實地考察的時候發現,一旁的樹上有專門拍攝動物的高清移動相機。
相機清晰拍攝下來了,錢舒推阮蘊玉的畫麵,有了這段視頻才定了錢舒的罪。
其實在阮蘊玉提出報警之前,陸硯清就把視頻提供給了警方。
陸硯清送走兩位警官,他捏了捏眉心,疲憊和某種更深沉的煩躁交織在眼底。
他猶豫了半天,歎了一口氣,還是轉身朝著電梯走去。
此刻以阮蘊玉的工位為中心,半徑五米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埋著頭,恨不得把耳朵塞進鍵盤縫裡,卻又忍不住用眼角餘光瘋狂瞟向阮蘊玉這邊。
錢寧,錢舒的舅舅,也是律所創始人之一,比陸硯清年長不少,陸硯清平時會給他一些薄麵。
他站在阮蘊玉工位前,憤怒瞪著阮蘊玉,氣得頭發幾乎要豎起來,臉色漲成了難看的豬肝色。
“……阮蘊玉,你真是好得很啊!”錢寧的聲音因為極力壓製而嘶啞變形,手指隔空點著阮蘊玉,“一聲不吭,直接報警!把我外甥女從辦公室裡銬走,你眼裡還有沒有律所?還有沒有規矩?”
阮蘊玉坐在椅子上,受傷的手臂仍固定在胸前,另一隻手平靜地放在鼠標上。
她沒抬頭,目光落在電腦屏幕密密麻麻的條款上,仿佛根本沒有聽到錢寧的話。
她的這份徹底的漠視,比任何反駁都更讓錢寧暴跳如雷。
“你以為你是誰?敢如何為所欲為?”錢寧猛地一拍旁邊的隔斷板,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周圍幾個新人同時一哆嗦,“攀上高枝了?以為有陸硯清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我告訴你,這律所還不是他陸硯清一個人說了算!”
他胸膛劇烈起伏,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盯著阮蘊玉紋絲不動的側臉,“舒舒是做得不對,小姑娘家鬨點矛盾,你至於下這種死手?”
“你沒必要報警毀她前程吧?你心腸怎麼這麼毒!”
“有什麼不能關起門來談?非要鬨到局子裡去?”
“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要錢?你直接開個價吧!”
阮蘊玉終於有了點反應。
她極慢地抬起眼睫,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淩淩地看向氣急敗壞的錢寧,裡麵沒有恐懼,沒有憤怒,隻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
她嘴唇微動,聲音不大,“錢律師,我報警就叫為所欲為?”
“錢律師,你這法律白學了吧?”
她故意用上了敬語,卻比任何辱罵都更刺人,“你侄女這不叫鬨點矛盾,這叫故意傷害罪,是刑事公訴案件。”
“您跟我談,沒用,您該去跟檢察官談。”
“你……”錢寧被阮蘊玉說的話噎得差點背過氣,手指抖得更厲害,眼看就要徹底失控。
“錢叔。”
一道冷沉的聲線突然插了進來。
陸硯清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帶著無形的壓迫感,隔在了錢寧和阮蘊玉之間。
他臉色不算好看,下頜線繃得很緊,目光先是在阮蘊玉身上極快地掃過,確認她無恙,然後才落到錢寧臉上。
“錢叔,這裡是辦公區。”陸硯清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每個字都清晰落地,“有什麼問題,去會議室談。”
錢寧正在氣頭上,猛地被攔住,更是火冒三丈,矛頭瞬間轉向陸硯清,“陸硯清,你來得正好,你看看!”
“你看看你招進來的人,無法無天,你還護著她?”
陸硯清眉頭都沒動一下,聲音依舊平穩,卻冷了幾分,“是我報的警,這件事情警方已經介入,法律自有公斷。”
“錢叔,你在這裡吵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底下的人看笑話。”陸硯清側了側身,做了個不容拒絕的手勢,“我們去會議室說。”
陸硯清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錢寧根本無法反駁。
“你報的警?你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