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清微微一笑，“會議室說。”
錢寧胸口堵得厲害，看看油鹽不進的阮蘊玉，又看看態度強硬的陸硯清，一張老臉氣得扭曲。
周圍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更是讓他如芒在背。
他狠狠喘了幾口粗氣，知道今天在陸硯清麵前是討不到好了，隻能把滔天的怒火暫時壓下。
他陰鷙的目光，剮了阮蘊玉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陸硯清，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說完，他猛地一甩手，撞開旁邊一把空椅子，鐵青著臉，大步流星地朝著會議室方向走去。
辦公區裡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陸硯清站在原地，沒立刻離開。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阮蘊玉身上。
她已經重新低下了頭，視線回到了電腦屏幕，手指甚至在鍵盤上敲了幾下，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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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蘊玉蒼白的側臉在燈光下近乎透明，帶著一種易碎的倔強。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有很多話想問，想解釋，但所有的話湧到嘴邊。
在看到她那副拒絕交流的姿態時，又全都哽住了。
沉默了幾秒，陸硯清才開口，聲音比剛才對錢寧時緩和了不少，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你……沒事吧？”
阮蘊玉敲擊鍵盤的手指停都沒停，目光也沒從屏幕上移開半分，仿佛沒聽見陸硯清說話。
陸硯清等了幾秒，空氣凝固得讓人窒息。
周圍的職員連呼吸都放得更輕了。
“錢寧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這件事，律所會……”
這次，阮蘊玉終於有了反應。
她極其緩慢地抬起頭，轉過臉，正正地看向陸硯清。
那雙眼睛，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水，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陸律師……”阮蘊玉打斷陸硯清說話，“現在是工作時間。”
她微微歪頭，目光裡帶上了一絲極其淺淡的疑惑，“您還有工作上的事要交代嗎？”
陸硯清所有未出口的話，瞬間被凍在了喉嚨裡。
他看著她那雙清晰映出自己此刻有多麼多餘和可笑的眼睛。
一股無名火猛地竄起，卻又無處發泄。
她甚至懶得說“謝謝”，或者“不麻煩您了”。
她直接用最禮貌，最職業的方式，把他推回了“上司”的位置。
她真是好樣的！
陸硯清站在原地，幾秒後，他猛地轉身，大步離開。
他背影帶著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怒火和狼狽。
阮蘊玉平靜地收回目光，仿佛隻是打發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打擾者，繼續專注於她的屏幕。
直到陸硯清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儘頭，辦公區那令人窒息的低氣壓才稍稍緩解。
鍵盤聲和細微的議論聲重新窸窸窣窣地響起。
沒人敢再看阮蘊玉那個方向。
沒人發現，她放在鼠標上的左手，指尖無意識地收緊，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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