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杆烏黑鐵槍單手提起,槍尖斜指蒼天,氣勢節節攀升,“今日,便用我這把殘軀,為我這半個徒弟……請兩位上路!”
老武夫,以殘破之軀,行圓滿殺伐之道!
獨臂持槍,悍然迎上兩位同境修士。
一道道凝練到極致的槍芒撕裂空氣,與兩位涅盤境修士的術法神通轟然對撞。
吳用在以殘存的性命,以最璀璨的方式,詮釋護道二字的真意。
轟鳴聲中,術法與氣血的餘波瘋狂肆虐,整個百戲坊在這場驚天動地的搏殺中如同紙糊的一般,成片成片地化為廢墟。
屋子裡,張蛟最後看了一眼床上氣息漸弱的小醜兒,和他身旁早已哭得昏死過去的祖母,然後緩緩起身,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輕輕地關上了那扇破舊的木門。
吱呀一聲,很輕。
將身後的生離死彆,與門外的血與火,徹底隔絕。
他關上的,是自己天真憨傻的過去;他走出的,是一條注定布滿荊棘與鮮血的未來。
門外,狼藉的院中,雙手負後、頭戴道冠的南宮弗早已等候多時。
少年模樣卻已歲數超過三十,南宮弗衣衫整潔,與周遭的斷壁殘垣格格不入。
兩人之間,沒有多餘的言語。
那源自大道本源的、宿命般的敵意,便是最好的開場白。
“天王山,張蛟。”
魁梧少年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膛裡擠出來的,沉悶嗡鳴。
“元一門,南宮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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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弗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眼神像是在看一隻不自量力的螻蟻,“沒了那老東西護著,我看你還剩幾分骨氣。”
話音落下的瞬間,張蛟動了。
他不懂術法,也不會神通,有的隻是二境武夫那身堅逾金石的體魄,和在雷池夢境中千錘百煉的意誌。
前進途中,張蛟腳下青石板轟然碎裂,整個人如同一根離弦弩箭,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朝著南宮弗悍然撞去。
那一拳,樸實無華,卻重若山嶽。
南宮弗不敢大意,單手掐訣,指尖有紫色電光繚繞。一道手臂粗細的紫色雷霆憑空而生,帶著毀滅性的氣息,精準地轟在張蛟前衝的胸膛之上。
武夫與術法的碰撞,便是如此。一個要以命相搏,貼身近戰;一個則飄然若仙,掌控雷霆,要將一切敢於靠近的敵人,儘數化為焦炭。
“砰!”
雷光炸裂,張蛟的身形猛然一滯,胸前衣衫瞬間化為焦炭,皮肉翻卷,但他竟是硬生生抗下了這一擊,隻悶哼一聲,腳步在地麵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卻未退半步,再次欺身而上。
一時間,廢墟之上,拳風呼嘯,雷光閃爍。張蛟如同一頭不知疲倦、不畏生死的蠻荒巨獸,一次次被雷法擊退,身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傷口,卻又一次次地,用更凶悍的姿態,重新衝鋒。
他的眼中,沒有恐懼,沒有退縮,隻有一片死寂的、要將眼前之人徹底撕碎的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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