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是拚桌的,畢竟在這種地方,搶座是基本操作。
那個男人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也要了一份烤串。
過了一會兒,那聲音又響起了。
“日子,過得好嗎?”
白梔這次終於扭過了頭,手裡的啤酒瓶都頓了一下。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男人,白襯衫,眉眼清澈,氣質溫潤,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
“大哥,你哪個單位的?人口普查還是微服私訪?查戶口的現在都這麼卷了嗎?還是說,你是那種體驗生活的富二代,今天的課題是‘底層人民的飲食習慣與幸福指數關聯性研究’?”
白梔開了個玩笑,語氣裡帶著幾分戒備和調侃。
“我這日子過得好不好,上個月的稅單上寫得清清楚楚,要不我調出來給你看看?掃個碼就行。”
男人被她逗笑了,搖了搖頭。
“都不是,隻是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
白梔樂了,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行啊,那我也隨便答答。我這日子,過得就跟這烤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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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怎麼說?”
“外表看著光鮮亮麗,刷滿了醬,撒滿了料。”
白梔晃了晃手裡的簽子,竹簽上還掛著一小塊焦黑的肉。
“內裡呢,早就被生活這把火烤乾了,就剩點渣,全靠這些調料吊著一口氣。偶爾不注意,火候大了,還容易烤糊了,又苦又硬,自己都咽不下去。你看這簽子,像不像撐著咱們不散架的最後那點骨氣?其實脆得很,一掰就斷。”
她說完,灌了一大口啤酒,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男人也拿起一串,細細地品嘗著,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口。
“聽上去,不太好。那如果火候小了呢?”
“火候小了?”白梔想了想,“那就是半生不熟,外溫內冷,自己騙自己熟了,吃下去鬨肚子。不上不下,比烤糊了還難受。大多數人不就卡在這兒嘛,死不了,也活不好。”
男人點點頭,似乎在認真思考這種說法的合理性。
“那不好不壞,不都得過嘛。”白梔撇了撇嘴,“咱們這種人,就是上了發條的驢,前麵掛著根胡蘿卜,就得拚了命地跑。停下來?停下來就直接送去屠宰場了,連驢皮都給你做成阿膠。”
“胡蘿卜是什麼?”
男人的問題總是這麼奇特。
“胡蘿卜就是下個月的工資,是年終獎,是還完貸款的紅本本,是老板畫的大餅,是朋友圈裡彆人曬的詩和遠方。”
白梔掰著指頭數著,眼神裡有幾分自嘲,也有幾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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