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裡吧。”孫老頭打量著殘破的烽火台,
“這地方,夠破,也夠顯眼,那些宮裡出來的家夥,鼻子比狗還靈,應該能聞到味兒。”
陳九點頭,尋了一處背陰的地方盤膝坐下,刻意將一絲極其微弱的、經由心”轉化後的純淨氣息,混合著一絲混沌劍意,緩緩釋放出去。這氣息極其隱晦,但對於感知敏銳、且熟悉遠古力量的人來說,就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
做完這一切,他便閉目凝神,如同老僧入定,靜靜等待魚兒上鉤。孫老頭則躲藏在烽火台更深處的陰影裡,緊張地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烈日逐漸西斜,戈壁灘上熱浪蒸騰,除了風聲,一片死寂。
就在孫老頭快要失去耐心之時——
嗒…嗒…嗒…
清脆而富有韻律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不疾不徐地傳來。
來了!
陳九緩緩睜開眼,看向烽火台唯一的入口。
隻見一匹神駿異常、通體烏黑唯有四蹄雪白的駿馬,停在了烽火台外。
馬背上端坐一人,身形高大挺拔,正是日前在西風鎮有過一麵之緣的那位守陵人!
他依舊穿著那身不起眼的灰色勁裝,但洗去了風塵,麵容也清晰了許多,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一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看不出喜怒。
他周身的氣息依舊內斂,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久居人上的威嚴和仿佛與山河同呼吸的厚重感。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陳九身上,銳利的眼神掃過他,尤其是在他心口位置停留了一瞬,似乎感應到了那被刻意釋放又稍加掩飾的“心鑰”氣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似是驚訝,又似是了然。
“看來,孫先生做出了選擇。”
守陵人開口,聲音低沉醇厚,依舊帶著那股奇異的共鳴感,他並未下馬,目光平靜地看著陳九,
“而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陳九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前輩謬讚,晚輩僥幸,得以前輩昔日守護之物,深感責任重大,不敢藏私,特在此等候,欲物歸原主,或……獻於該得之人。”
守陵人聞言,嘴角似乎勾起一絲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像是嘲諷,又像是彆的什麼:“物歸原主?該得之人?小子,你可知此物牽扯多大?又可知該得之人是何等分量?”
“略知一二。”陳九坦然道,
“正因如此,才覺此物非我一人所能持有,聽聞西北有雄主,誌在山河當歸,或能承此重器,守此山河,故特來求見,欲獻此物,亦有一問,欲當麵請教。”
守陵人靜靜地看著他,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他神魂深處的真實想法。
烽火台下的陰影裡,孫老頭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良久,守陵人緩緩道:“你可知,你此舉形同投誠?而你陳九之名,在江南可是逆首。”
“晚輩所求,非為個人前程。”
陳九目光清澈而堅定,
“隻為破局,隻為解惑,隻為……尋一條真正的生路,。若女帝陛下果真如傳聞般英明,當能明辨是非,容我一問。”
“好一個隻為破局,隻為解惑。”
守陵人忽然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你的膽子,確實很大,也罷……”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鄭重起來:“陛下近日將至龍城巡邊。我可引你前去,但能否見到陛下,陛下是否願見你,又是否會聽你那一問,皆看你自身造化,期間,你須聽從安排,不得妄動。”
“多謝前輩!”陳九心中一定,拱手行禮。
第一步,成了!
“不必謝我。”守陵人淡淡道,
“是福是禍,猶未可知。跟上吧。”
說完,他撥轉馬頭,輕夾馬腹,那匹神駿的烏騅馬便邁開四蹄,不緊不慢地向著西北方向而行。
陳九看了一眼烽火台陰影處,孫老頭對他使勁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去。
陳九不再猶豫,提起一口內息,身形展開,竟是不借助坐騎,僅憑身法,穩穩地跟在守陵人的馬後,速度絲毫不慢。
守陵人眼角餘光瞥見,眼中再次閃過一絲訝異,卻並未說什麼。
一騎一人,就這樣沉默地行進在蒼涼的戈壁之上,向著大周王朝的權力核心之一,邊境重鎮——龍城,疾馳而去。
越靠近龍城,氣氛越發肅殺。
沿途關卡林立,哨探銳利,但見到守陵人及其出示的一麵玄色令牌,所有關隘無不立刻放行,態度恭敬無比。
陳九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知這位守陵人的身份,遠比他表現出來的更加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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