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被禁軍“護”著回了渡口。
上船前,他卻忽然嘔吐不止,停在原地不肯上船,隻讓船上的良醫下船看診。
負責護送並且監看的趙僉事無法,隻得同意。
青其府的兩名良醫帶著藥箱匆匆趕來。
瑞王讓人出去,隨後望著其中一人道,“非得在這當口見我?”
那人立刻跪下,“是楚廣有話要告知王爺,偏生不肯寫信,需屬下親口說與王爺聽。”
瑞王冷哼,“他一向小心謹慎。”
油滑的很。
要不是他和外祖父捏著楚廣的把柄,想要其一直乖乖聽話也並非易事。
瑞王麵上看著平靜,實則心中早就心灰意冷。
聽手下回稟說楚廣有話要傳,仍有些意興闌珊。
他靠渡口屋舍的簡陋椅子上,有氣無力道,“說吧,說完本王也該登船了。”
“是。”
手下看了身旁的良醫一眼。
良醫忙道,“小人去給王爺熬藥。”
等人走了個乾淨,手下膝行向前,行到瑞王跟前,這才低低仰頭將楚廣的話說了。
瑞王一下就站了起來。
“他好大的膽子!”
瑞王先是怒氣衝衝,“本王費儘心力養了這麼久,豈能白白便宜老二?”
“楚廣說了,您現在處境堪憂,隻能韜光養晦,不便再出手。但有些事卻不得不做,不若借豫王之手辦到。”
瑞王緩緩坐下。
他這些年所為,父皇並非沒有察覺,不過是看在父子的情分上,高高抬起,輕輕落下。
但父皇的意思也很明顯,倘若他繼續行差踏錯,必將嚴懲。
的確,不能再輕舉妄動了。
可若是將在興越府的“暗部”扔給豫王,他的損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手下繼續講楚廣的謀劃,“楚廣說,可將精英以及知曉王爺底細的人全部調走,剩下那些個尚需要培養的人扔給豫王養。”
瑞王挑眉,“平白無語的,他怎麼肯?彆的不說,就他那個揮霍樣,能省下銀子養死士?”
“楚廣確定豫王養過一些,隻是沒錢,所以沒有王爺的那般大手筆,也就小打小鬨在王府裡養了幾個。
但今時不同往日,豫王為了填儲糧的虧空,已經和興越府第一商賈潘家搭上了線。
豫王更是向潘家許諾,會讓潘家女成為側妃。”
簡而言之,豫王將側妃之位賣給潘家,捏著潘家女以及潘家想要攀龍附鳳的心思,財源滾滾來。
豫王以後不缺錢了。
不缺錢,心思便能更活些。
的確能養“人”。
瑞王緊緊皺著眉。
手下仰著頭,“王爺,楚廣說他的計劃也就這幾日能施行,若是拖的久了,他在豫王跟前信任不再,便不好行事了。”
楚廣的能力,瑞王還是認可的。
他抬手製止手下繼續出聲。
想了又想,思慮了半晌,眼看著真正的良醫將藥都熬好了,他才道,“回去告訴楚廣,本王同意,但.......”
他眸色陡然森寒,麵色陰鷙,“本王難以咽下此番遭遇,你讓他想辦法借著這個機會替本王出氣。”
頓了頓,“是命令。”
不出了這口惡氣,他夜夜難眠。
“是。”
喝了良醫開的藥,瑞王這才道,“略舒服了些,不敢耽誤趕路,這就上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