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好像……提前幫他們把活乾完了？而且乾得比聖旨要求的，還要徹底。
“將軍……我們現在……還圍嗎？”副將小心翼翼地問。
周長風的臉皮狠狠抽搐了一下。
圍？圍個屁啊！目標都沒了，圍空氣嗎？
他現在頭疼的是，這份軍功……不，這份荒唐至極的戰報，該怎麼寫？
“啟稟陛下，臣率大軍兵臨城下，賊首徐無道畏懼天威，已攜龍虎山舉派……畏罪潛逃？不，是畏罪自刪了？”
周長風感覺自己的仕途，可能要比那座山消失得還快。
就在此時，一股令天地萬物都為之凍結的恐怖威壓，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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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色長虹撕裂長空，瞬間出現在那片盆地的正上方。人影顯現，正是橫壓天下六十年的王仙芝。
他來了。
他懸停在半空，俯瞰著下方那片絕對的“空無”，麵無表情。
他那神明般的感知，如水銀瀉地，掃過這片區域的每一寸空間，試圖捕捉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然而，什麼都沒有。
這裡就像是被人用橡皮，從世界的畫卷上，硬生生擦掉了一塊。法則在此地斷裂，因果在此地成空。
【警告：目標已脫離當前世界坐標！】
【空間追蹤……失敗。】
【因果回溯……失敗。】
【世界規則……出現不可逆性缺損。】
王仙芝的係統界麵，第一次被一連串鮮紅的“失敗”和“警告”刷屏。
他沉默地站著，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真正意義上的……困惑。
他不是來晚了。
他是來早了，棋盤被對手掀了。
……
同一時間，龍虎山，鎮魔井之內。
徐無道睜開雙眼。
這裡不是他想象中的漆黑地牢，而是一片破碎而光怪陸離的世界。
天空是暗金色的，懸浮著無數巨大的、斷裂的山體殘骸，上麵還保留著宮觀的廢墟。一條條由純粹的雷霆和罡風組成的河流，在這些浮空島嶼之間無聲地流淌。
他腳下，是原本的天師台。整座龍虎山，連同山上所有的人和魂，都被拉進了這個奇異的亞空間。
那些幸存的道士和祖師怨魂，此刻都匍匐在地上，被這片天地的威壓震懾得無法動彈。
徐無道抬頭，看向這片破碎空間的正中央。
在那裡，一具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軀體，被無數條從虛空中延伸出來的、閃爍著遠古符文的法則鎖鏈，死死地捆綁著。
那是一頭……龍？
不，比龍更古老，更猙獰。它有著巨龍的輪廓，但渾身覆蓋的不是鱗片，而是一種仿佛由凝固的星光構成的黑色甲殼。它的頭顱上，沒有眼睛，隻有一隻緊閉的、宛如深淵裂縫的巨大豎瞳。
它在沉睡。
即便在沉睡中，它身上散發出的、那股純粹的、源自世界之外的混亂與瘋狂氣息，也足以讓任何陸地神仙的神魂當場崩潰。
這就是初代天師，傾儘整個宗門之力，甚至不惜將鎮派之寶“汙染”成最終保險，也要鎮壓的東西。
也是他留給徐無道的，“好東西”。
仿佛感受到了徐無道身上那股同源的“天外之心”的氣息。
那具被捆綁的龐大軀體，微微一震。
那隻緊閉的深淵豎瞳，緩緩地，張開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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