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右手猛地握住了腰間三毒的劍柄!
鏘啷——!
長劍悍然出鞘!冰冷的劍光瞬間將小小的石室映得一片慘白!劍身之上,紫色的雷光如同狂舞的蛟龍,瘋狂纏繞、嘶鳴!一股狂暴剛烈、足以摧山斷流的恐怖劍意,自江澄身上轟然爆發!
沒有半分試探,沒有一絲保留!
江澄眼神一厲,雙手握緊劍柄,周身靈力如山洪暴瀉!三毒劍帶著撕裂一切的毀滅氣息,劍尖凝聚著一點刺目欲盲的紫電雷光,朝著石壁上那道焦黑的舊痕中心,狠狠刺去!
“破——!!!”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狹小的密室裡猛然炸開!仿佛平地驚雷!狂暴的紫電雷光如同決堤的洪流,狠狠撞在石壁之上!刺目的強光瞬間吞噬了一切!堅硬的岩石在蘊含了江澄畢生修為與紫電神威的劍鋒之下,如同朽木般寸寸崩裂!蛛網般的裂痕以劍尖為中心,閃電般向四周蔓延!
碎石如同暴雨般迸濺!煙塵彌漫!
紫電的雷光與三毒的劍氣交織肆虐,發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那麵被江楓眠以生命設下禁製的石壁,在江澄這凝聚了所有力量與決絕的一劍之下,終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哢——嚓嚓嚓——!
石壁轟然向內塌陷,碎裂出一個不規則的孔洞!一股更加陳腐、帶著濃重血腥鐵鏽和某種奇異藥草混合的、令人作嘔的陰冷氣息,如同塵封千年的墓穴被驟然打開,猛地從孔洞中噴湧而出!
煙塵彌漫,雷光漸熄。
江澄喘息著,三毒劍斜指地麵,劍尖兀自有細碎的紫色電弧跳躍不定。他死死盯著那破開的洞口,眼神銳利如刀鋒,穿透彌漫的塵霧。
密室的真容顯露出來。比外間石室更小,更顯逼仄。沒有多餘的物品,隻在正中央的地麵上,孤零零地放著一隻烏沉沉的鐵匣。鐵匣表麵沒有任何花紋,隻有歲月侵蝕留下的斑駁鏽跡,透著一股死寂的沉重。
江澄的呼吸微微一窒。他緩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在碎裂的石塊上,發出咯吱的輕響。他走到鐵匣前,蹲下身。鐵匣沒有上鎖,仿佛在無聲地等待著開啟者。
他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冰冷粗糙的鐵質表麵。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上來。他頓了頓,猛地掀開了沉重的鐵匣蓋!
沒有想象中的珠光寶氣,也沒有駭人的機關陷阱。匣底,隻有一塊巴掌大小、通體漆黑的令牌。
令牌質地非金非玉,觸手冰涼沉重。正麵,沒有任何文字,隻浮雕著一個極其詭異的圖案:那並非江氏九瓣蓮,也非金氏牡丹,更非姑蘇卷雲——而是一輪扭曲變形、邊緣如同燃燒的黑色火焰般躍動的烈日!烈日中心,一道深深的裂痕貫穿而下,仿佛被某種巨力劈開!
溫氏!溫若寒的烈日紋!
江澄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一股冰冷的寒氣瞬間從脊椎竄上天靈蓋!
他猛地將令牌翻轉過來。
令牌背麵,沒有圖案。隻有一行字跡,用一種極其古老的、帶著陰冷刻痕的字體銘刻其上,每一個筆畫都透著深入骨髓的惡意與陰謀的氣息:
“金光善盟約癸卯年”
金光善!金淩的祖父!蘭陵金氏上一代宗主!
“癸卯年”……那正是溫氏如日中天、仙門百家在岐山腳下俯首稱臣的年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密室內死寂得可怕,隻有江澄自己沉重得如同擂鼓的心跳聲,在耳邊瘋狂地撞擊著。他死死盯著手中這塊冰冷沉重的令牌,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捏得咯咯作響,蒼白的皮膚下透出青筋。
溫氏早已覆滅的烈日紋……金光善的親筆署名……盟約……癸卯年……
所有的線索,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粗暴地拚湊在一起,指向一個令人毛骨悚然、足以顛覆整個修真界認知的黑暗真相!一個被埋葬在溫氏覆滅的廢墟之下,由金光善親手參與、延續至今的恐怖陰謀!
冷汗,無聲無息地浸透了江澄深紫色的宗主常服內襯。他握著那枚“魘穀令”的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令牌冰冷的觸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著他的掌心。
啪嗒。
一滴冰冷的汗珠,終於承受不住那無形的重壓,從他緊繃的下頜滑落,砸在布滿灰塵的冰冷地麵上,摔得粉碎。那細微的聲響,在死寂的密室中,卻如同驚雷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