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她幾乎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會尖叫著醒來,說看見了滿身是血的薄斯聿站在床前。
手機震動,一條加密信息傳來。
墨延點開,屏幕上顯示出一張古老羊皮紙的照片,上麵用朱砂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最上方赫然三個大字,幻魘蠱”。
“中此蠱者,先見其懼,後聞其哀,終瘋癲而亡。母體中蠱,胎兒亦染,無藥可解。”
最後四個字像四把尖刀,同時刺入墨延的心臟。
他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手機滑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彎腰去撿,卻在半空中改變方向,一把抓起手機狠狠砸向落地窗。
“砰——”
鋼化玻璃應聲而碎,無數碎片如雨點般灑落在陽台上。
墨延站在碎片中央,胸口劇烈起伏。
十幾年年商海沉浮,他早已學會隱藏情緒,但此刻,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碎裂,比他剛砸碎的玻璃更加支離破碎。
“墨延?”
林靜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虛弱而驚恐,“怎麼了?”
墨延轉身,看見妻子站在臥室門口,雙手護著微微隆起的腹部,臉色蒼白如紙。
她眼下濃重的青黑色顯示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沒事。”
墨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驅動輪椅走向妻子,“做了個噩夢。”
林靜疏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懷疑,但她太疲憊了,沒有力氣追問。
她隻是點點頭,轉身回到床上。
墨延跟上去,輕輕摟住她顫抖的身體。
“靜疏,”
他的聲音異常平靜,“明天我讓陳醫生來給你做個全麵檢查,最近你狀態不太好。”
林靜疏在他懷裡僵硬了一瞬,“是因為......那些幻覺嗎?”
“嗯。”
墨延輕撫她的後背,“可能是孕期壓力太大,做個檢查放心些。”
他感受著妻子逐漸平穩的呼吸,心裡卻在盤算著完全不同的計劃。
幻魘蠱無解,但至少可以保住這個跟了他十幾年的妻子林靜疏,讓她多活幾年——如果現在做掉的話。
這個念頭讓他心臟處一陣絞痛,但他彆無選擇。
至於柳嫿......墨延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她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擊垮墨家?
太天真了。
墨家能在a市屹立百年,靠的可不僅僅是正當生意。
次日清晨,墨延親自聯係了家族最信任的私人醫生,安排林靜疏去郊外一家私人醫院檢查。
他特意囑咐要走小路,避開主乾道的監控。
“墨總,您確定要......”陳醫生在電話裡欲言又止。
“確定。”
墨延的聲音不容置疑,“越快越好。”
掛斷電話,墨延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個a市。
從這個角度,他能看到薄氏集團的大樓,那座曾經屬於薄斯聿的鋼鐵巨獸。
現在,那裡隻剩下一個寡婦和一堆爛攤子。
“柳嫿,”
他輕聲念出這個名字,仿佛在品嘗某種毒藥,“你以為用蠱術就能贏我?”
墨延拿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備車,去老宅。”
一小時後,墨延站在墨家祖宅的地下室裡。
這個連他妻子都不知道存在的密室,是墨家真正的權力核心。
牆上掛滿了古老的器具和乾枯的草藥,角落裡甚至有幾個密封的陶罐,裡麵裝著墨家曆代收集的各類蠱蟲。
墨延戴上特製的手套,從一個暗格中取出一個小木盒。
打開後,裡麵是幾粒看似普通的黑色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