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棗木匙_三魂狩靈人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8章 棗木匙(1 / 1)

陳三斤坐在山洞裡,手裡轉著那枚銅片。銅片的溫度時高時低,像在呼應河心的動靜,熱的時候能燙得指尖發麻,涼下來又帶著刺骨的寒意,仿佛有生命般呼吸著。

鐘九歌靠在石壁上,用僅剩的右眼盯著洞外,那隻眼睛布滿血絲,卻透著一股執拗的光。

紙人在他指尖慢慢成形,是艘小小的紙船,船身上畫著個模糊的“鎖”字,筆畫歪歪扭扭,卻透著一股緊迫的意味,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沉船的困境。

小童在洞口扒著石頭望,鼻尖都快貼到冰冷的石麵上了,說河心的漩渦又開始冒泡泡了,比之前更密集,一串串的,像煮沸的水。

泡泡裡裹著細小的木屑,黃中帶黑,像是從沉船腐朽的船板上飄上來的,隨著漩渦的轉動打著轉,很快又被卷回水底,消失不見。

陳三斤摸了摸噬生爪,銀鎖裂縫裡的紅光比昨晚亮了些,像跳動的火焰,爪尖還沾著點河泥——那是昨晚靠近漩渦時蹭到的,泥裡混著根細小的棗木纖維,黃中帶紅,質地堅硬,和母親記憶碎片裡的棗木符材質一模一樣,指尖撚動時,能感覺到纖維的韌性。

小童從懷裡掏出張揉皺的紙,紙邊都磨得起了毛,是白阿繡畫的“匙譜”。紙上畫著把棗木鑰匙,匙柄刻著“啟”字,筆畫剛勁有力,帶著一股特殊的韻律。匙齒是三個不規則的凸起,高低錯落,看著很特彆,不像是普通的鑰匙。

旁邊用清秀的字跡寫著:“沉船的鎖是‘子母扣’,母鎖在船身,與船同生,子匙在‘棗木林’——你母親當年在鎮東的老棗樹下埋了東西,那棗樹有三抱粗,樹乾上有個被雷劈過的疤。”

陳三斤盯著“棗木林”三個字,腦子裡像有根蒙塵的弦被猛地撥動了,記憶的碎片瞬間清晰起來。他想起小時候,母親曾提著一個沉甸甸的籃子往鎮東走,籃子用粗布蓋著,邊角露出半截棗木柄,油光鋥亮的。

當時他還追著問母親去做什麼,母親隻是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去給棗樹“喂點料”。現在想來,哪裡是喂料,分明是去埋鑰匙,那棗木柄就是這鑰匙的柄。

往鎮東走的路上,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河裡的鐵索不僅沒少,反而多了些細如發絲的鐵索,像一張巨大的網橫在水麵上,密密麻麻,幾乎遮住了半個河麵。

這些細索每隔一會兒就往岸邊掃一次,索頭的倒鉤刮著“鐵土”,發出“沙沙”的聲響,像無數隻蟲子在爬行,又像是在巡邏,警惕地探查著岸邊的動靜,防止任何活物靠近河心。

有根細索掃到一棵老棗樹下,那棵棗樹果然有三抱粗,樹乾上有個巨大的疤痕,像隻猙獰的眼睛。細索剛碰到樹根,樹根就突然劇烈搖晃起來,樹葉“嘩啦啦”地往下掉,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拽了一下。

緊接著,樹乾上的紋路浮現出鐵鏽色,一條一條的,像被鐵索“燙”過,與周圍的綠意格格不入,看著格外詭異。

陳三斤試著用棗木斧砍了砍樹根,斧刃竟“噗”地一聲嵌進了木頭裡——樹芯是空的!裡麵隱約傳來輕微的金屬碰撞聲,“叮叮當當”的,雖然微弱,卻異常清晰。

陳三斤和小童立刻在老棗樹下挖坑,沒有趁手的工具,就用鐵鍬和手刨,泥土堅硬得像石頭,兩人的手掌很快就磨破了,血珠滲出來,滴在土裡,被迅速吸收。

剛挖到三尺深,鐵鍬突然碰到個硬東西,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湧起一陣激動,趕緊用手扒開周圍的土。

土裡埋著的是個棗木盒,盒子不大,表麵被打磨得很光滑,盒蓋上刻著和“匙譜”上一樣的“啟”字,筆畫與記憶中母親的字跡如出一轍。

盒身纏著幾圈細鐵絲,鐵絲上沾著暗紅色的黏液,黏糊糊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鐵鏽味——那是鐵牛的血!顯然,鐵牛早就知道鑰匙在這裡,特意用自己的血做了標記,守株待兔。

鐘九歌用僅剩的一個紙人碰了碰鐵絲,紙人才剛接觸到鐵絲,就“騰”地一下燃了起來,瞬間被燒成灰,連一絲青煙都沒留下。

“這鐵絲是鐵牛的‘觸須’,能感應活物的氣息,”鐘九歌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它知道我們會來取鑰匙,故意守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小撮紙灰,裡麵混著他鮮紅的血,小心翼翼地撒在鐵絲上。

鐵絲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收縮了些,離開了棗木盒表麵,露出了盒身的紋路。

陳三斤趁機用噬生爪撬開棗木盒,盒蓋打開的瞬間,裡麵的鑰匙突然亮起紅光,溫暖而柔和,與他爪心銀鎖裡的紅光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兩者相互呼應,閃爍的頻率都變得一致。

記憶碎片像決堤的洪水般在眼前炸開:母親蹲在這棵棗樹下,神情專注,手裡拿著這把鑰匙,正小心翼翼地往土裡埋。

她在鑰匙上纏了根紅布,紅布上繡著半個鈴形圖案,針腳細密,與銅片上的紋路正好能拚合成一個完整的鈴鐺。

母親對著鑰匙輕聲說:“等三斤拿到芯,就會來取你,到時候……就能徹底鎮住它了。”後麵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散,模糊不清。

鑰匙的匙齒上,刻著三個細小的字:“沉舟啟”,筆畫雖然小,卻清晰可辨,與“匙譜”上的描述完全吻合。陳三斤握緊鑰匙,指尖傳來一陣溫潤的觸感,仿佛鑰匙有了生命。

就在他握住鑰匙的瞬間,河心的漩渦突然掀起巨浪,足有幾丈高,浪頭是暗紅色的,像摻雜了無數的血。無數鐵索像被驚動的毒蛇,瘋狂地往岸邊甩來,帶著呼嘯的風聲,有幾根甚至越過了鎮東的房屋,直撲這棵老棗樹——鐵牛顯然感應到了鑰匙的氣息,發起了瘋狂的攻擊。

鑰匙上的紅光突然變得熾烈,刺得人睜不開眼,在地麵投下一個清晰的影子。影子裡的鑰匙齒比實物多了一個暗紋,細細看去,像個簡化的“鈴”字,彎彎的,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鐘九歌盯著暗紋,眼睛一亮:“這鑰匙……不僅能開鎖,還能……引鈴音,它和鎮魂鈴是一體的!”

一根粗壯的鐵索“啪”地一聲砸在老棗樹上,樹乾瞬間斷成兩截,發出“哢嚓”的巨響,斷口處湧出銀白色的液體,像樹在流血,散發著刺鼻的金屬味。

陳三斤來不及多想,抓起鑰匙就往山洞跑,身後的鐵索緊追不舍,索頭的倒鉤帶著淩厲的風聲,擦過他的後背。

隻聽“嗤啦”一聲,衣服被勾住,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的皮膚上立刻爬滿了鐵鏽色的紋路——這是鐵牛在“標記”他,無論他跑到哪裡,鐵牛都能感應到他的位置。

鐘九歌見狀,用儘最後的力氣折了一隻紙船,紙船比之前的都要大,船帆上還畫著符。他將紙船往身後一扔,紙船瞬間變大,像一艘真正的小船,迎著鐵索撞了上去。

紙船與鐵索接觸的瞬間,爆發出一團耀眼的紙火,暫時逼退了鐵索,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但紙船也在火焰中化為灰燼,飄在空中,像無數隻燃燒的蝴蝶。

躲回山洞時,陳三斤的後背已經開始發燙,像有一團火在灼燒,鐵鏽色的紋路順著皮膚往噬生爪蔓延,又痛又癢,難受至極。

他趕緊把鑰匙塞進懷裡,鑰匙與銅片貼在一起,發出細微的“哢噠”聲,像是兩個分離已久的部件終於找到了彼此,正在慢慢咬合,嚴絲合縫。

鐘九歌靠在石壁上,右眼緊緊閉著,臉色蒼白得像紙,呼吸沉重而緩慢,顯然是耗儘了力氣,正在積蓄精神。

小童趴在洞口,數著外麵的鐵索,手指不停地動著,說鐵索比剛才又多了很多,縱橫交錯的,已經把河岸邊圍得像個密不透風的鐵籠子,連隻鳥都飛不出去。

陳三斤摸著懷裡的鑰匙,匙齒的暗紋在腦海裡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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