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畫出的這塊‘蛋糕’,香氣撲鼻,誘人至極。那些世家門閥,尤其是盤踞在關隴一帶的,聞到這股味道,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撲上去。
他們會瘋狂地將自己囤積了數百年的金銀財寶,投入到西北的建設中,換取那所謂的‘股份’,夢想著未來能獲得百倍千倍的回報。”
扶風商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嗬嗬,朕不過是在背後稍稍推了一把,郭家的那些蠢貨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結果呢?被李唐一巴掌拍死,連帶著整個商會的家底,都被他吞得一乾二淨!”
似乎是思維越說越清晰,李純的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玩味的笑容,老神在在地緩緩說道:
“朕現在明白了。郭家,隻是一個開始,一個微不足道的試探。李唐用郭家的覆滅告訴所有人,想上他的船,可以,但必須守他的規矩。
而他的規矩是什麼?是‘法律’,是他親手製定的,淩駕於一切宗族、門第之上的法律!
他這是在用經濟的手段,釜底抽薪!他要將那些世家門閥數百年來積累的,靜態的土地和財富,變成動態的資本,投入到他掌控的工業建設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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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過程中,世家門閥的影響力,會被不斷稀釋,他們對土地和人口的控製力,會慢慢瓦解。
最終,他們會從一個個能夠與皇權分庭抗禮的龐然大物,變成依附於李唐這套新體係的……股東。”
吐突承璀聽得目瞪口呆,他從未想過,一份看似簡單的商業奏報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深遠而可怕的圖謀。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富國強兵了,這分明是在重塑整個天下的權力格局!
“陛下聖明!”
他由衷地拜服下去,“隻是……這李唐,終究是心腹大患。待他吸乾了世家的血,羽翼豐滿,怕是……怕是會成安祿山第二啊!”
“安祿山?”
李純不屑地冷哼一聲,撇嘴說道:“安祿山隻是個空有武力的莽夫。而這個李唐,他想做的,是掘了所有世家的根!他這是在與天下所有的讀書人為敵,與傳承了數百年的規矩為敵!”
“他現在在西北搞得風生水起,那是因為西北是張白紙,任他塗抹。可一旦他的勢力想踏出關隴一步,他所推行的那一套,必然會與中原固有的士紳地主階層,產生最激烈的衝突!”
“朕,就是要讓他去衝,去闖,去把這潭死水,攪得天翻地覆!”
李純的目光再次投向輿圖,眼神變得無比深邃。
“他不是要辦什麼‘軍政大學’,要統一思想嗎?好得很!朕倒要看看,他那套‘為人民服務’的歪理邪說,能走多遠!”
“傳朕旨意,從國子監和翰林院,挑選一批學問紮實,心性堅定的儒生,以‘教化蠻夷’的名義,派往西北。
朕要讓他們去看看,去聽聽,去跟李唐辯一辯經!朕就不信,他李唐一人之言,能勝過我儒家傳承千年的聖人之道!”
“另外,告訴我們在回鶻和吐蕃的暗樁,讓他們把李唐在西北的所作所為,尤其是那些新式武器和練兵之法,‘不經意’地透露一些過去。朕需要給這頭猛虎,找兩個足夠強壯的對手,讓他沒那麼多精力,東窺中原。”
“至於那些世家門閥……”
李純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們想去西北投資,就讓他們去。朕,甚至可以給他們行個方便。朕要讓他們把錢都投進去,把家底都押上去。陷得越深越好!”
“等到李唐和世家鬥得兩敗俱傷之時,就是朕……收拾殘局之日!”
一連串的旨意下達,吐突承璀聽得心驚肉跳,卻又熱血沸騰。
他明白了,皇帝根本就沒想過要立刻除掉李唐。
陛下要的,是利用李唐這把最鋒利的刀,去替他斬斷束縛皇權的枷鎖!
這是一盤前所未有的大棋,以天下為棋盤,以世家和西北為棋子,賭的是大唐未來的國運!
“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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