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藐視了,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讓禦史中丞親自去一個嫌犯的府上拜會問案?傳出去,整個禦史台都將成為長安城的笑柄!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有年輕的監察禦史已經按捺不住,氣得滿臉通紅,拔劍而起:“大人!下官願帶台獄士卒,前去鎖人!我看他王景敢不敢拒捕!”
韓愈抬手,製止了眾人的騷動。
他的臉色依舊平靜,但眼神深處,卻已是寒芒閃爍。
他看向那名拔劍的年輕禦史,緩緩點頭。
“好。”
隻一個字。
他站起身,親自從架上取過一卷令箭,走到那年輕禦史麵前。
“命你為前導,率台獄士卒三十人,第三次傳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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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王景,一刻鐘內,人若不到,便以藐視朝廷法度,衝撞欽差儀仗論處!”
“本官,授你臨機決斷之權!”
“他若敢抗法,格殺勿論!”
最後四個字,韓愈說得斬釘截鐵,殺氣凜然!
整個官署,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韓愈的決絕給鎮住了。
格殺勿論!
這四個字的分量,足以壓垮長安城任何一個豪門!
年輕禦史熱血上湧,接過令箭,單膝跪地,聲若洪鐘:“下官,領命!定不辱使命!”
這一次,僅僅過了半個時辰,長安城的主乾道上,便出現了一陣騷動。
一頂八抬大轎,在一群家丁護衛的簇擁下,不情不願地朝著禦史台的方向而來。
轎子前麵,是殺氣騰騰的台獄士卒,後麵,則跟著大批聞訊趕來看熱鬨的百姓。
轎簾掀開,一個麵色蒼白,眼窩深陷,腳步虛浮的錦衣公子,在兩名美婢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正是太原王氏嫡孫,王景。
他哪裡有半分“偶感風寒”的模樣,分明是縱欲過度的萎靡。
他斜著眼,打量了一下禦史台那肅穆的門庭,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這才晃晃悠悠地走了進去。
禦史台公堂之上,氣氛莊嚴肅殺。
韓愈高坐堂上,麵無表情。
郭昕不知何時又回來了,依舊坐在客座上,閉目養神,仿佛一尊雕塑,卻散發著令人不敢忽視的龐大壓力。
堂下,須發皆白的老者王四海,孤零零地跪在那裡,瘦弱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王景一進門,看見的便是這般景象。
他目光掃過王四海,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與殺機,隨即又看到了郭昕,眉頭微微一蹙,但很快便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他對著堂上的韓愈,懶洋洋地拱了拱手,連腰都懶得彎一下。
“禦史中丞韓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本公子‘臥病在床’,竟被你三番五次地請來,不知所為何事啊?”
韓愈冷冷地看著他,一拍驚堂木。
“大膽王景!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跪?”
王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很是不屑地撇著嘴冷笑道:
“韓大人,我王景乃是太原王氏嫡孫,身上有朝廷的蔭封。見官不跪,乃是祖製。你一個區區禦史中丞,也配讓我下跪?”
“本官今日,不是以禦史中丞的身份審你。”
韓愈的聲音陡然拔高,沉聲斥道:“而是以徹查郭氏商號一案的欽差大臣身份,審你!”
“跪下!”
最後兩個字,如同驚雷炸響。
王景臉色一變,他沒想到韓愈竟會用欽差的身份來壓他。見欽差如見天子,按律,他確實該跪。
但他王景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他梗著脖子,正要發作,卻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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