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吐字清晰,語速平穩,就像在安排一頓晚餐的菜單。
“人,清出去。”
五個字。
沒有溫度,沒有情緒。隻是一個流程的最後一步。
程紜抓著他手臂的雙手,瞬間鬆開了。
一股力量的消失。一個物體的剝離。蘇俊的行動沒有任何遲滯。
身後傳來一聲悶響,是人體與堅硬地麵的撞擊。
他沒有回頭。
韓漫也沒有回頭。他隻是微微躬身,等待蘇俊的下一個指令。在他臉上,你看不到對身後那灘爛泥的好奇,也看不到對這樁殘酷交易的評價。他也是一台機器,一台接收指令、並將其精準執行的機器。
“我們繼續。”蘇俊說。
兩人繼續向前走。
身後,壓抑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傳來。那是一種所有希望都被抽乾後,從胸腔裡擠壓出的、野獸般的悲鳴。但在這條漫長、冰冷的廊道裡,那哭喊很快就被距離拉伸、稀釋,變成一種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與艦船引擎的低頻共振混雜在一起,最終消弭於無形。
“蘇先生。”韓漫再次開口,仿佛剛才什麼也未曾發生,“關於專利的收購主體,使用離岸的‘海星資本’還是啟用龍夏殿的內部通道?前者可以更好地做風險隔離,但後者效率更高。”
“海星資本。”蘇俊做出選擇,“我需要一份乾淨的資產包。”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程紜的邏輯是錯誤的。她以為她的價值在於她所“知道”的秘密,在於她作為“程家大小姐”的身份遺產。這是弱者的思維,是依附者的思維。他們總在計算自己對強者的用處。
而他,是拾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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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者隻關心廢墟裡什麼東西還能用。
程家的秘密?玄武單元的數據庫裡有更全麵的版本。程家的人脈?樹倒猢猻散,人走茶涼,這是永恒的商業規律。她的忠誠?一個可以出賣家族的人,她的忠死文不值。
程家真正的價值,隻有那幾項卡著全球供應鏈脖子的核心材料專利。那是可以量化、可以交易、可以轉化為武器和壁壘的硬通貨。
程紜的哭喊,她的尊嚴,她的愛情,她的獻祭,都不在這個估值模型裡。它們是雜質。是需要被“清出去”的部分。
他不是在報複。報複是一種需要投入情緒成本的行為,性價比太低。他也不是在利用。利用意味著對方至少還有被壓榨的價值。
他隻是在做一次資產剝離。
將有用的專利從無用的債務、以及那個名為程紜的情感負資產上,完整地剝離出來。
這個過程需要絕對的冷酷。因為它不是人與人之間的互動,而是資本與資產之間的運作。在運作完成之前,任何同情、憐憫、猶豫,都是會乾擾計算的病毒。
他們走到了廊道的儘頭。一扇厚重的合金門無聲地滑開,露出艦橋的全貌。巨大的弧形舷窗外,是深邃無垠的宇宙,遙遠的星塵構成了沉默的背景板。
操作台前的人員全體起立,向他行注目禮。
他走到艦橋中央的指揮席位前。
“接通龍夏殿‘玄武’單元。”
他的指令切斷了所有關於過去的思緒。
“我要他們更新白家的資產評估,實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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