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也在這裡?
她目光飛快地掃了眼屋裡的其他人。
見當中一個青年,坐在主位,而表哥陪坐在一側,坐的是下首的位置,而另一個老者也是坐在下首的位置,她心裡一動,對那青年的身份,隱約了然。
再結合屋裡凝重的氣氛,她便知應是自己作的那首詩出了問題。
她心裡“咯噔”一沉,跪了下來,強自鎮定道:“草民見過幾位大人,不知召見草民,所為何事?”
見他這麼年輕,皇帝和康如海都大感意外。
又見他容貌俊秀漂亮,皇帝心裡不免遲疑,這首似劍一樣銳利的詩作,真是出自這個年輕人之手?
頓了下,他才拿起桌上的詩箋,開口問道:“這首詩,是你作的?”
溫顏抬眸看了一眼,點頭回道:“正是。”
“何意?”皇帝盯著他,再度問道。
溫顏心裡早有應對,聞言,緩緩開口道:“今日詩會的題目是詠半臂寒,讓草民不禁聯想到了前朝舊事,有感而發,故而寫下了這首詩,沒彆的……用意。”
“果真如此?”皇帝眼眸微眯。
溫顏苦笑道:“不瞞大人,草民今日來此作詩,乃是為了酬金罷了。”
“酬金?”皇帝一怔,看向康如海。
康如海亦是愣了下,但他很快便明白了過來。
這人定是孫女兒請來的。
他起身道:“讓您見笑了,這溫公子應是老朽的孫女兒請來的。”
皇帝聞言,便不好再說什麼,看向溫顏道:“溫公子起來吧。”
“謝大人。”溫顏起身時,飛快地看了眼傅崢。
見他神色清冷,看不出喜怒,心頭有些惴惴不安。
昨日她才收了表哥二百兩,今日她就跑來作詩賺銀子,回去後,表哥不知道會不會訓斥她?
不過她作的那首詩,恐無緣奪魁了。
如此一想,她不禁有些悻悻的。
早知皇帝會來,她便不寫那首,改寫對皇帝歌功誦德的詩作了。
說不定皇帝一高興,破格給她一個官當當,那她就不用再辛苦地參加春闈了。
溫顏越想越扼腕。
傅崢見表弟的眼神,先是有些忐忑,後麵卻有些扼腕,略微一想,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他借著低頭喝茶的動作,隱去了眸底的笑意。
這時,福叔又捧了一篇詩作進來。
“老爺,又有一首詩出爐了。”這回,福叔小心謹慎了很多。
康如海接過看了起來。
看完後,直接點評道:“詩作得還行,就是過於中規中矩,沒什麼新意。”
皇帝聞言,來了興致,“我看看。”
康如海連忙將詩箋呈了上去。
看完後,皇帝興致缺缺道:“方才進來時,我看來了不少人,怎麼能作詩的,這麼少?這麼久了,才作了兩篇?”
康如海解釋道:“來的多是閨閣姑娘,老朽出的題,又深奧晦澀,他們應是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說這話時,他不由多看了眼溫顏。
這孩子雖然引用的是前朝舊事,但詩句中的隱喻,卻引人深省,見解獨到犀利,實在難得。
皇帝也想到了這茬,也不禁多看了溫顏幾眼。
“你可是今年鄉試的舉子?”
溫顏點點頭道:“草民乃雲州學子,進京是為了參加明年的春闈。”
“雲州人?”皇帝訝異。
“正是。”溫顏回道。
皇上剛要再問,這時傅崢突然起身道:“讓兩位見笑了,這溫言,乃是我家中的表弟,兩個月前,才來的京城。”
此言一出,不僅皇帝和康如海一臉驚訝,就連溫言也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表哥不想被人知道,兩人認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