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裡的中年男人正是蘇晴的父親,十年前在沙漠考察時失蹤,官方結論是遭遇沙暴遇難。但此刻他看起來很健康,隻是眉宇間帶著濃重的憂慮。他不停地在紙上寫著什麼,又煩躁地撕掉,最後拿起一疊厚厚的資料,走向牆角的焚化爐。
資料封麵上印著個熟悉的標誌——逆熵圖騰。
蘇晴的父親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把資料扔進了焚化爐。火焰舔舐著紙張,將上麵的文字和圖案燒成灰燼。他看著跳動的火焰,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什麼。
石碑上突然浮現出一行字,正是他說的話:
“為了阻止災難,必須遺忘真相。”
畫麵到這裡開始扭曲、模糊,最後定格在蘇晴父親轉身的瞬間——他的手腕上,戴著枚和老刀骨刀上一模一樣的圖騰戒指。
藍光褪去,石碑恢複光滑。
蘇晴僵在原地,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她一直以為父親隻是個普通的地質學家,那些關於守沙人、骨核的研究,不過是他晚年不切實際的幻想。可石碑不會說謊,父親不僅知道逆熵圖騰,還戴著守沙人的信物,甚至為了“阻止災難”,親手燒毀了研究資料。
“我父親……”蘇晴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猛地抓住陸沉的胳膊,指甲深深嵌進他的皮膚,“他也是守沙人?他的失蹤不是意外,對不對?”
陸沉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心裡五味雜陳。他想起蘇晴父親留下的那些筆記,想起實驗室裡那些若有若無的守沙人符號,原來一切都不是巧合。蘇晴的父親,很可能是守沙人中的學者派,選擇用現代科技研究骨核,最後為了保護秘密而犧牲。
“他可能是為了保護你。”陸沉的聲音儘量溫和,“燒毀資料,隱匿行蹤,都是為了不讓你卷入這場紛爭。”
蘇晴搖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可他說‘必須遺忘真相’……如果真相能阻止災難,為什麼要遺忘?”
她突然想起什麼,衝到剛才的通道牆壁前,用手反複擦拭,想要找到更多關於父親的壁畫。但無論她怎麼努力,牆壁都隻是冰冷的石頭,再也沒有任何畫麵浮現。
“為什麼隻有那一幅?”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他還做了什麼?他現在在哪裡?”
陸沉走到她身邊,輕輕按住她的肩膀。他知道蘇晴此刻的心情,那種突如其來的真相,那種對親人的愧疚和擔憂,足以壓垮任何堅強的偽裝。
“彆著急,”陸沉的聲音沉穩,“既然這裡顯示了這些,就說明真相沒有被完全遺忘。我們會找到答案的,不僅是你父親的,還有所有關於守沙人、骨核的秘密。”
他的目光掃過圓形大廳,突然注意到穹頂的水晶柱裡,有一根的霧氣正在劇烈翻滾,顏色也比其他的更深,呈現出詭異的紫黑色。
“那是什麼?”陸沉指著那根水晶柱。
蘇晴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檢測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屏幕上的能量波形像條瘋長的毒蛇,峰值已經超過了安全閾值,而且還在持續上升。
“是……是記憶碎片的共鳴!”蘇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有強大的意識正在入侵這裡,想獲取所有記憶!”
紫黑色的水晶柱突然炸裂!
無數記憶碎片像失控的螢火蟲,朝著大廳中央的石碑飛去。石碑再次亮起,這次浮現出的不是陸沉或蘇晴的記憶,而是威廉姆斯的臉——他正站在記憶神殿的入口處,機械義眼閃爍著紅光,嘴角掛著勝券在握的笑。
“找到你們了。”威廉姆斯的聲音透過石碑傳來,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多謝你們幫我激活了記憶神殿,省了我不少功夫。”
他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顯然正在靠近:“陸沉,你的前世沒能阻止我,今生也一樣。蘇晴,你父親藏起來的東西,很快就會屬於我了。”
石碑上的畫麵突然切換,顯示出大廳的通風管道——裡麵布滿了細小的沙蠍,正朝著兩人的方向快速爬行,螯鉗上閃著幽藍的光。
“遊戲開始了。”威廉姆斯的笑聲在大廳裡回蕩,“看看這次,誰能帶著記憶離開。”
陸沉猛地將蘇晴護在身後,圖騰刀瞬間出鞘,金光刺破了大廳的幽藍。他看著通風口處越來越近的沙蠍,又看了看臉色慘白的蘇晴,突然意識到,記憶神殿不僅是揭示真相的地方,更是威廉姆斯設下的另一個陷阱。
而他們,已經踏入了陷阱的中心。
蘇晴的父親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威廉姆斯想要的“東西”又是什麼?
通風管道裡傳來沙蠍爬行的“沙沙”聲,越來越近,像死神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