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語者的右眼突然爆發出金芒,他盯著西北方的夜空,那裡正升起道黑紫色的煙柱,像條扭動的毒蛇:“他在逼我們現身。能量塔自爆產生的衝擊波能暫時壓製逆熵陣,骨核的怨念會趁機擴散。”
蘇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檢測儀的屏幕上,沙語者的基因序列裡,紅絲已經蔓延到了心臟的位置:“您不能去!您的身體……”
“不去?”沙語者笑了,咳嗽讓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等著看沙魂失控,所有人都變成傀儡?彆忘了,丫頭,這是我們一脈的活兒。”
他突然從黑袍裡掏出個油布包,塞給蘇晴。布包裡是三枚小小的骨片,上麵刻著不同的逆熵紋路:“這是初代祭司留下的陣眼鑰匙,能暫時穩住三座祭壇。你和陳宇去黑風口,啟動備用陣眼。”
“那您呢?”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去會會老朋友。”沙語者的目光落在西北方的煙柱上,那裡隱約能看到個巨大的蠍形陰影,“威廉姆斯以為拿捏住了骨核的七寸,他不知道……沙魂裡最烈的那團火,是我們沙語者的血。”
他轉身走出帳篷,黑袍在夜風中展開,露出背後的金色沙痕——那些紋路已經連成了完整的逆熵圖騰,像件燃燒的鎧甲。胸口的脊椎骨項鏈發出明亮的藍光,與遠處的黑紫色煙柱遙相呼應。
蘇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突然想起檢測報告裡的一句話:沙語者的DNA端粒長度,相當於五十歲的老人,細胞分裂次數已接近極限。
他根本不是活不過四十歲,是……已經撐過了極限。
陳宇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帶著驚慌:“蘇晴!快看能量讀數!骨核的怨念指數在暴漲,而且……正在朝著沙語者的方向聚集!”
蘇晴撲到檢測台前,屏幕上的紅點像潮水般湧向西北方,在沙語者的位置形成個巨大的漩渦。而沙語者的生命體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像支即將燃儘的蠟燭。
“他在……用自己當誘餌?”蘇晴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就在這時,油布包裡的骨片突然發燙。蘇晴拿起其中一枚,骨片上的紋路竟活了過來,在她掌心烙下道金色的印記——那是沙語者的血脈印記,與她父親留下的能量增幅器產生了共鳴。
“原來……”蘇晴突然明白了,“我父親的研究不是為了威廉姆斯,是為了……破解沙語者的血脈詛咒!”
帳篷外的轟鳴聲越來越近,陳宇的嘶吼帶著哭腔:“蘇晴!沙骸獸潮來了!比上次多十倍!沙語者他……”
蘇晴握緊發燙的骨片,衝出帳篷的瞬間,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沙語者站在沙骸獸潮前,黑袍已經被怨念撕裂,露出布滿金色沙痕的身體。他高舉脊椎骨項鏈,藍色晶體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芒,那些撲向他的沙骸獸在接觸金光的瞬間,竟化作了金色的沙粒,被風吹散在夜空中。
但他的身體也在變得透明,像被金光融化的冰雕。
“丫頭,記住了!”沙語者的聲音穿透獸潮的嘶吼,清晰地傳到蘇晴耳中,“沙子裡不止有怨念,還有……希望!”
金光最盛的時刻,沙語者的身體徹底化作了漫天金沙,與那些被淨化的沙魂融為一體,在空中組成個巨大的逆熵陣,將沙骸獸潮牢牢困住。
脊椎骨項鏈從空中落下,被蘇晴穩穩接住。晶體裡麵,隱約能看到個微笑的老人身影,正在緩緩消散。
蘇晴突然想起沙語者說過的話:“沙魂代言人不是傳承,是血脈。”
那他們這些繼承了骨片和研究的人,算什麼?
是接過血脈的繼承者,還是……即將被詛咒吞噬的下一批祭品?
西北方的黑紫色煙柱突然炸開,威廉姆斯的狂笑在夜空中回蕩,帶著瘋狂的興奮:“終於等到了!沙語者的血脈能量!骨核,該徹底覺醒了!”
困住沙骸獸潮的逆熵陣突然劇烈閃爍,金色的光芒中開始混入黑紫色的劫火。蘇晴低頭看向掌心的金色印記,那裡正傳來灼痛,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
是沙語者殘留的血脈能量,還是……威廉姆斯想要的“鑰匙”?
沙骸獸潮的嘶吼越來越近,逆熵陣的光芒越來越暗。蘇晴握緊脊椎骨項鏈,突然意識到,沙語者用生命換來的時間,可能隻是將他們推向了另一個更可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