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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銀荒市場危機(1 / 1)

崇禎六年冬,成都城被三尺厚雪壓得喘不過氣。牛市街的青石板路結著冰碴,北風卷著碎雪灌進衣襟,刮得人臉生疼。往日裡喧囂的市集隻剩下零星幾個攤位,布幡在風雪中耷拉著,賣炭翁的獨輪車歪在牆角,車底殘留的炭屑早被雪水浸透。

林宇踩著咯吱作響的積雪前行,狐裘領口結著白霜。他望著街角老嫗跪在草席前,麵前擺著三兩片巴掌大的蜀錦殘片,錦麵上的瑞龍紋已被磨得發白。"大娘,換點米吧。"老嫗顫抖的手攥著殘片,指甲縫裡嵌著經年的絲線,"昨日換了半升米,今兒糧鋪說錦片太小,不肯收了......"

*北風卷著雪粒子砸在糧鋪的青瓦上,發出細碎的脆響。掌櫃的哈著白氣推開半扇木門,凍得通紅的鼻頭還沾著霜花,見幾個裹著破襖的百姓擠進來,連忙搓著手倒退兩步:"各位爺,不是我心狠,實在是收了這錦片沒處花!"他猛地掀開錢櫃,朽木合頁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櫃底幾枚銅錢在寒風中打著旋兒,"您瞧瞧,半個月沒見著銀錢,連收稅的差役都改收蜀錦了。前兒個縣太爺派人傳話,說交不齊稅的——"話音戛然而止。

雪幕中傳來沉重的拖拽聲,三個漢子弓著背踉蹌而過,肩頭的粗麻繩深深勒進凍裂的皮膚。他們扛著的織機零件已拆得七零八落,檀木框架上纏著褪色的紅綢——那是婚娶時才舍得用的織錦邊角料。斷裂的木軸上還掛著幾縷五彩絲線,在雪光中泛著詭異的豔色,像極了城門口新貼的催繳告示上,朱筆圈出的"限期三日"四個大字。為首的漢子忽然被冰棱絆倒,懷裡滾出半塊發黑的餅子,立即被身後人死死按住,"彆讓人瞧見!"沙啞的嘶吼混著嗚咽,轉眼被呼嘯的北風吞沒。*

趙猛踩著積雪匆匆趕來,甲胄上的冰棱叮當作響。他掀開護腕,露出凍得通紅的手腕:"大人,鬆潘衛的弟兄們斷餉三日了。"他壓低聲音,"庫房隻剩二十匹蜀錦,還是去年的陳貨,羌人驗貨時嫌花色舊,差點掀了交易台。"

林宇彎腰撿起一片飄落的蜀錦,殘片邊緣的金線繡著半朵芙蓉,經緯間的蠶絲雖已稀疏,卻仍泛著溫潤的光澤。他忽然想起《錦官城誌》裡的記載:

建興三年隆冬,南中戰事膠著。諸葛亮站在中軍大帳的沙盤前,凝視著那些用碎石標注的關隘,眉頭緊鎖。糧草將儘,軍心浮動,他深知,若不能及時補充戰馬,蜀軍將陷入絕境。忽然,他目光掃過牆角堆積的蜀錦,靈光乍現——這蜀中瑰寶,或許能成為破局的關鍵。

次日,諸葛亮派出使者,攜帶蜀錦千匹,前往南中部落。這些蜀錦,每一匹都凝聚著織工們的心血。她們坐在織機前,雙手如蝶翼般翻飛,將蠶絲交織成絢麗的圖案。金線銀線穿梭其中,在燭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當使者帶著五百匹戰馬歸來時,諸葛亮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這些戰馬,將載著蜀軍穿越險途,解糧草之急。

百年後的今天,我指尖撫過這片蜀錦殘片,紋路依然清晰如昨。那細密的針腳,起伏的圖案,仿佛還帶著當年織工掌心的溫度。閉上眼睛,我仿佛能看到她們專注的神情,聽到織機發出的有節奏的聲響,感受到那段波瀾壯闊的曆史在眼前徐徐展開。

寒風卷著碎雪撲在林宇玄色官袍上,他突然轉身,靴底碾碎冰層發出脆響,腰間的鎏金虎符隨著動作輕晃。"去把官庫裡的蜀錦清點造冊。"話音未落,身旁書吏已迅速展開牛皮卷軸,筆尖在凍僵的指尖下艱難遊走。

"明日起,官府采買一律以錦作價。"林宇踏著碎玉般的積雪上前,官靴踩碎冰碴的脆響驚飛了簷角寒鴉。他抬手時玄色大氅袖口滑落,露出內裡金線繡的獬豸補子,指向城中央結冰的汴河:"每匹上等蜀錦抵銀十兩,中等五兩——若有商家敢私自壓價,便以囤積居奇論處。"凜冽的北風卷著雪粒掠過河麵,漕船桅杆上的積雪簌簌墜落,在冰麵砸出星星點點的白痕。

他的目光掃過遠處緊閉的李萬貫綢緞莊,朱漆大門上的銅環結著冰棱,門楣懸著的"童叟無欺"匾額在風中吱呀作響,匾額下褪色的綢緞幌子早被雪水浸透。透過門縫隱約可見院中積雪堆成的錦緞形狀——那是用苫布遮蓋的滯銷蜀錦,在銀荒衝擊下,這些往日價比黃金的織物,如今竟成了商戶們燙手的山芋。

"再派人去錦官城遺址。"林宇嗬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霜花,"把武侯祠裡的蜀錦稅碑拓下來,用官府印泥鈐滿朱砂,貼遍東西市坊。告訴百姓,建安二十四年的古法交易,如今在這銀荒時節重開!"

趙猛攥著腰間佩刀的指節驟然發白,靴底碾過積雪發出細碎聲響。他望著林宇手中那枚邊緣泛灰的銀圓殘片,喉結滾動著問道:"大人是想......"

北風卷著碎雪撲在兩人身上,林宇抬手擋住凜冽寒意,眼前卻浮現出今早密報裡的字跡:李萬貫私鑄的銀圓已混進鬆潘衛的軍餉箱,三成邊軍握著那些表麵鋥亮、實則內裡摻鉛的假幣,在雪夜裡圍著火堆唉聲歎氣。更令人心驚的是,黑市上真銀圓的價格已悄然翻了三倍,連最尋常的米鋪都開始拒收銀錢,隻肯收布帛穀物。

"當年武侯以錦養兵,今日咱們便以錦通市。"林宇突然開口,將殘片收入繡著雲紋的袖口。指尖拂過蜀錦特有的回紋圖案時,仿佛觸到了縱橫交錯的江河脈絡——那些細密的經緯線,此刻竟像極了百姓們搖搖欲墜的生計。他轉身望向暮色中炊煙寥寥的街巷,語氣裡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蜀錦經緯不斷,百姓生計便有一線生機。明日起,官府作坊要日夜趕工,以錦帛代銀作市井流通。"

趙猛怔了怔,隨即單膝跪地,佩刀磕在凍硬的石板上發出清響:"末將願率親衛護持工坊,定不讓奸商再有可乘之機!"

雪愈下愈大,集市東頭傳來爭吵聲。幾個羌人牽著瘦馬,正與布莊老板比劃手勢——他們隻肯用馬匹換蜀錦,卻拒收老板手中的銀錠。林宇走近時,看見羌人首領腰間掛著半幅蜀錦,錦麵上的雪山紋雖已褪色,卻被小心地用皮繩纏著邊角。

寒風裹挾著細雪鑽進布莊雕花窗欞,首領腰間的狼皮箭囊隨動作嘩啦作響。他將鎏金鑲玉的彎刀橫放在櫃台上,刀刃映出布莊老板瞬間慘白的臉色。"漢家銀,假。"他突然開口,布滿凍瘡的手指重重叩在檀木櫃台,震得燭台上的火苗劇烈搖晃,"上個月在涼州換的五十兩官銀,到了甘州連半袋青稞都換不來。"

首領扯開毛領大氅,露出腰間纏著的暗紅錦緞。那錦緞邊緣金線繡著並蒂蓮紋,雖已磨得發舊,仍能看出當年的華貴。"這個,不如錦。"他粗糙的手掌緩緩撫過錦麵,指腹在蓮花紋上反複摩挲,"十年前,我阿爸帶著這三匹雲錦走了七日山路,在玉門關外換了你們漢人的兩袋鹽。那時的銀錠......"話音戛然而止,他突然猛地抬頭,鷹隼般的目光落在林宇腰間晃動的青銅官印上。

"你是官府的人?"首領的聲音陡然壓低,刀柄上的狼牙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既然是吃皇糧的,定有好錦。我要用三十張貂皮,換你庫房裡最好的雲錦。"他身後的隨從同時按住腰間彎刀,布莊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林宇解下披風,露出內襯的蜀錦中衣,衣襟上的江崖海水紋在雪光中若隱若現:"明日辰時,官錦院開倉驗錦。"他指了指遠處的鼓樓,"凡有蜀錦者,可換糧、換鹽、換兵器。"

鉛灰色的雲層壓得極低,雪粒子裹著冰碴子打在臉上生疼。林宇縮著脖子哈氣,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轉身望去,隻見雪幕中跌坐著個單薄身影,靛藍粗布棉襖肩頭洇開深色雪漬,懷裡緊緊抱著的織機部件滾落三尺開外。

鎏金雲紋在雪光下泛著冷芒,林宇瞳孔驟縮——那是錦官城雲錦閣特有的纏枝紋樣,每個葉片都按照蜀錦織造圖譜的古法雕刻。少年掙紮著去夠部件,凍得發紫的指尖在雪地上劃出蜿蜒血痕,而當部件翻了個麵,底部"建興五年造"的陰刻字樣赫然顯現,凍硬的雪粒正順著"五"字的筆畫凹槽緩緩堆積。

林宇盯著那行小字,喉結滾動了兩下。建興是前朝年號,算起來距今已過百餘年。這本該供奉在雲錦閣祖祠裡的物件,此刻卻沾著雪泥,在寒風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小哥,這織機......"林宇伸手攙起少年,少年卻慌忙護住部件:"彆碰!這是爺爺用最後兩畝桑園換的,說織機在,蜀錦就斷不了......"他的聲音哽咽,"可如今桑園都被李萬貫占了,爺爺說,再沒人養蠶,咱們的錦就要絕了......"

北風呼嘯而過,吹得鼓樓的銅鈴叮當作響。林宇望著少年懷中的織機部件,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錦江畔見過的場景:一個老織工抱著剛織好的蜀錦痛哭,說這匹錦能換三石米,夠全家過冬。如今米價飛漲,蜀錦卻成了唯一能換得糧食的"硬通貨"。

他猛地轉身,軍靴踩碎階前薄冰發出脆響。目光如炬掃過佇立雪中的趙猛,凜冽的寒風卷著碎雪撲在二人臉上,卻絲毫未動搖他眼底的堅定:"傳令下去!凡獻蜀錦獨門技藝者,官錦院供其全家三年口糧;凡捐桑樹苗百株以上者,免五年賦稅!"話音未落,趙猛正要抱拳領命,卻見他抬手按住腰間玉佩——那是先帝親賜之物,此刻在冰天雪地中泛著冷光。

他踉蹌著向前半步,伸手接住飄落的雪片,掌心的溫度瞬間將其融化成水,順著指縫緩緩滴落。望向鉛雲低垂的天空,鵝毛大雪紛揚而下,幾片雪花落在他灰白的鬢角,轉瞬又化作晶瑩的水珠。他緩緩握緊拳頭,仿佛要將這刺骨的寒意都攥進掌心:"李萬貫那老匹夫能囤儘滿城銀錢,卻囤不住蜀錦的經緯!隻要織機還在哢嗒作響,隻要織錦匠人還在飛梭走線,咱們就能在這銀荒絕境裡,用絲線織出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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