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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令如星火,鋒芒向南海(1 / 1)

“七月十五?”侍立一旁的陳墨聞言,指尖下意識地在鼻梁上的水晶眼鏡架上頓了頓。那鏡片是林宇特命工坊打磨的稀罕物,此刻正映出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憂慮,眉頭也隨之擰成個川字。他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才開口道:“大帥,此舉是否過於倉促?”

他上前半步,展開隨身攜帶的羊皮記事簿時,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指尖點在標注著“磐石號”進度的頁腳,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按船廠呈報的工期,‘磐石號’下水試航原定於七月底。目前龍骨接縫的防水膠尚未完全乾透,明輪傳動齒輪的咬合精度還差三分,更彆提船艙配重的平衡測算……這短短二十日,恐難……”

“難?”林宇霍然轉身,玄色袍角帶起一陣疾風,案頭燭火被卷得劇烈搖晃。他眼中陡然爆發出的精光,如同暗夜中驟然刺破雲層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連陳墨鏡片上反射的光斑,都仿佛被這股銳氣穿透。

“要的就是這份倉促!”他一掌拍在紫檀木公案上,鎮紙銅獅被震得嗡鳴作響,“鄭芝龍在海上觀望了三年,從我們收拾‘翻江龍’到打通米倉道,他的眼線就像附骨之疽!如今終於按捺不住派陳懷安來,不是來通商的,是來掂量我們的斤兩!”

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金戈鐵馬般的鏗鏘之力:“他想探虛實?我們就給他看!不僅要看,還要讓他親眼見識,川東如何在烈火烹油的倉促裡,亮出藏鋒的劍!”

林宇踱步至輿圖前,手指重重戳在“望海角”三個字上:“‘磐石號’能不能真的劈波斬浪不重要!重要的是,當鄭家的人看到它冒著熱氣從船塢裡衝出來,明輪能轉,鐵甲能反光——這就是態度!是川東敢跟他鄭芝龍分庭抗禮的膽魄!”

陳墨望著上司眼底跳動的火焰,鏡片後的瞳孔微微收縮,先前的憂慮漸漸被一種豁然取代。他忽然想起去年冬訓時,林宇親率黑風營在雪地裡演練夜襲,也是這樣雙目發亮,說“打仗打的就是一口氣”。他深吸一口氣,躬身抱拳時,背脊挺得如標槍般筆直:“屬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林宇的目光掃過帳內眾人,語速陡然加快,如同繃緊的弓弦驟然震顫:

“陳墨!”

“屬下在!”陳墨猛地抬頭,眼鏡片後的目光瞬間清明如洗,先前的猶豫被全然的果決取代。他迅速將羊皮簿翻到空白頁,捏著炭筆的右手懸在半空,指腹因常年握筆而磨出的厚繭清晰可見。

“伶仃洋‘望海角’碼頭,由你全權署理!”林宇的指尖在案幾上敲出急促的點,“七月十五前,給我豎起三樣東西:能承重萬斤的鐵索棧橋,要深嵌礁石三寸;三丈高的瞭望哨塔,塔頂要能望見十裡外的帆影;還有防潮的青石貨倉,牆角要用‘磐石漿’灌縫,連海風都鑽不進去!”

他俯身從案頭扯過一張桑皮紙,提筆圈出三個朱砂點:“蜀錦要挑織金流雲紋的,每匹都得蓋經略府的火漆;川藥得用樟木箱裝,黃連要選雞爪形的,天麻得是鸚哥嘴的,蟲草必須是那曲草原的頭草——讓陳懷安一看就知道,我們拿出來的都是壓箱底的好貨!”

陳墨的筆尖在紙上飛快遊走,發出沙沙的輕響,額角已沁出細密的汗珠。他時不時抬手用袖口擦一下,卻始終沒讓目光離開紙麵,連林宇加重語氣時,他也隻是睫毛顫了顫,筆下的字跡依舊工整如刻:“頭榨桐油五十桶,桶口要封紅布,貼上‘川東官坊’的封條。”林宇筆尖在紙上劃出淩厲的弧線,“還有那份‘薄禮’,讓匠人把去年采的崖柏根雕成夔龍紋筆筒,配一盒我們新製的煙墨——既是土產,又不失體麵。”

陳墨寫完最後一筆,將炭筆在指間轉了個圈,抬手推了推下滑的眼鏡,朗聲應道:“屬下遵命!定讓望海角碼頭,既像通商口岸,又像藏著雷霆的鐵壁!”他的臉頰因興奮而微微泛紅,鏡片後的眼睛亮得驚人,仿佛已看到碼頭竣工時的景象。

“劉子墨!”

西側陰影裡,那位總著青布儒衫的中年文士聞聲而出,袖口磨出的毛邊沾著些許墨痕——顯然剛從書案前趕來。

“從勸學興農所挑三十個娃娃。”林宇的目光落在他隨身攜帶的算籌上,“要能背得出《商算要術》,辨得清海貝與淡水貝,聽得懂‘打牙祭’是收三成回扣,‘過水’是走私。”

他忽然壓低聲音,語氣卻愈發凝重:“讓吳先生親自教他們看海圖——不是咱們的內河輿圖,是鄭芝龍船隊用的那種標著‘紅毛番’據點的海圖。告訴這些娃娃,陳懷安問起川東的商路,就說我們的蜀錦能賣到呂宋,川藥能換暹羅的象牙——但不該說的,半個字都不能漏!”

劉子墨深深作揖,青色袍角掃過地麵的腳步聲輕得像貓:“屬下明白。要讓他們知道,川東的筆杆子,不比船上的刀把子軟。”

“趙猛!”

一聲暴喝剛落,一個鐵塔般的身影已“咚”地砸在地麵。趙猛甲胄上的銅釘撞出悶響,腰間環首刀的刀鞘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黑風營挑一百二十人。”林宇盯著他鎖骨處那道狼牙留下的舊疤,“要手上沾過血的,能在烈日下紋絲不動站三個時辰的,知道什麼時候該像石頭,什麼時候該像豹子。”

他突然從牆上摘下令箭,銅鏃在火光中閃著寒芒:“讓梟二帶隊,分三批乘‘川江快梭’南下。抵達望海角後,把刀藏在貨箱夾層裡,弩箭拆成零件混在桐油桶底。陳懷安的人要是規規矩矩,他們就是搬貨的腳夫;要是敢摸進我們的軍械棚——”

令箭“啪”地拍在案上:“格殺勿論!我要讓鄭芝龍知道,川東的迎客酒裡,隨時能淬上毒!”

趙猛單膝跪地,甲胄碰撞聲震得窗欞發顫:“末將這就去點人!保證讓鄭家的人知道,望海角的沙子裡,都摻著鐵渣子!”

“柳堂主。”林宇最後看向牆角的陰影,那裡的空氣仿佛都比彆處冷三分。

柳如煙的身影從黑暗中浮現,左臂空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如同暗夜裡的蝙蝠翅膀。

“陳懷安從月港出發,每停靠一個島,每喝一杯茶,每跟哪個水匪頭目眨過眼,我要當晚就知道。”林宇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讓‘金鱗衛’的人把耳朵貼在海麵上——鄭芝龍派了多少快船護航,船上有多少門佛郎機炮,甚至陳懷安貼身帶著的賬冊是用麻紙還是竹紙,都得查清楚。”

他忽然冷笑一聲:“告訴潛伏在濠鏡澳的兄弟,要是看到荷蘭人的夾板船跟鄭家船隊靠得太近,就‘不小心’讓陳懷安知道——我們剛跟佛郎機人做了筆‘驚雷炮’的買賣。”

柳如煙的身影在陰影裡微不可查地頓了頓,隨即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句清冷的回音:“遵命。”

三道身影幾乎同時轉身,陳墨合上羊皮簿時,指腹習慣性地摩挲著封皮上的銅扣,鏡片後的目光已全然是運籌的篤定。羊皮簿的翻動聲、布靴踏地聲、甲胄摩擦聲交織成急促的韻律。他的筆尖還在滴墨,卻已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向門外,每一步都像踩著精確的刻度。

林宇獨自站在空曠的閣樓裡,望著輿圖上伶仃洋那片小小的墨點。燭火終於穩定下來,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蒼鷹。

窗外的風卷著夔門的濤聲傳來,混雜著遠處兵工廠的鍛錘聲、船廠的號子聲、學堂的讀書聲。這些聲音彙在一起,正順著長江的脈絡,向著南海之濱奔流而去。

那裡,一場鋼鐵與風帆的較量,即將在月圓之夜,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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