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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化與壁壘,川東根基固(2 / 2)

一個負責後勤的小校官氣喘籲籲地跑上角台,甲胄都跑歪了,“將軍!民夫那邊……有些怨言……說咱們催得太急,抽調的壯丁太多,耽擱了夏種……”

趙猛豹眼一瞪,額頭上的青筋猛地跳了跳:“放屁!耽擱夏種?要是誤了修堡,韃子流寇打進來,到時候連種莊稼的地都沒了,還談個屁的夏種!”他一腳踹在旁邊的石堆上,震得幾塊碎石滾了下去,“告訴那些唧唧歪歪的裡長,再敢動搖軍心,耽誤工期,軍法從事!糧食不夠,讓陳墨從庫房裡調!人手不夠……去跟劉子墨說,把那些剛分到田地、暫時閒著的半大小子也拉來搬石頭!”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威嚴,佩刀“哐當”一聲插回鞘中:“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川東的生死存亡,就在這一兩個月了!”

小校官噤若寒蟬,連忙躬身領命,轉身時差點被腳下的石頭絆倒,慌慌張張地跑下了角台。

角台下,號子聲依舊震天,工匠們將一塊巨大的條石緩緩吊起,石麵上還留著太陽曬出的熱氣,在空氣中蒸騰起淡淡的霧靄。趙猛望著那不斷增高的棱堡牆體,又抬頭看了看頭頂毒辣的太陽,喉結動了動,將一口唾沫狠狠啐在地上——那唾沫還沒落地,就被蒸發成了一縷白煙。

第一百五十四章伶仃洋上客,初探川東虛實

伶仃洋,"望海角"秘密碼頭。

六月底的海風已添了幾分剛勁,卷著層層白浪狠狠砸向岸邊礁石,碎成漫天飛沫時,便有震耳的轟鳴在海天間回蕩。

一道簡易卻異常堅固的木質棧橋如鐵臂探入深海,穩穩承托著往來重載。數排由粗大原木與厚實**搭成的棚屋錯落有致,既是貨棧也是臨時居所。碼頭空地上,貨物堆成了山:捆紮齊整的蜀錦在陽光下流轉著綢緞特有的柔光,仿佛把川蜀的雲霞都織了進去;敞開的樟木箱裡,黃連的苦冽、當歸的甘醇、蟲草的清馥交織成濃鬱的藥香,是川地山水凝練的氣息;一桶桶頭榨桐油清亮粘稠,碼得如壁壘般嚴整,在鹹濕海風中漫出獨特的油脂香,帶著幾分生人勿近的厚重。

幾十名身著統一深藍色棉布短褂的年輕人,胸前"蜀江"二字的小小標記在風裡微動。他們正在陳墨的親自督導下做著最後的演練,兩人一組模擬點驗貨物時指尖起落精準,三人成排練習引路時步調節奏一致。動作雖還帶著初習的生澀,眼底卻燃著被委以重任的緊張與自豪,像一群蓄勢待發的雛鷹。

遠處海麵,數艘懸著"蜀江商行"旗幟的"川江級"快船,正像矯捷的海燕在起伏的浪濤裡穿梭,執行著警戒巡邏。更遠處的海平線上,幾個模糊黑點正一點點凝實,輪廓漸次清晰。

瞭望台上,最有經驗的老水手眯眼搭起涼棚,聲音裡滲著不易察覺的凝重:"梟頭兒!東南方向!三艘大福船!看那船型和吃水,是閩浙跑遠海的老手!旗子......黑底鑲金邊,繡著金色日輪!是鄭家的船!後頭還跟著兩條蜈蚣快船!"

梟二像塊被風浪啃噬多年的玄鐵礁石,立在瞭望台最高處。他穿得和商行護衛一般無二的灰布衣,可腰間鯊魚皮鞘裹著的短刀、背上布包裡勁弩的硬挺輪廓,都透著股拒人千裡的寒意。身後一百二十名"黑風營"精銳同樣裝扮樸素,或倚著貨堆假寐,或三五成群低語,瞧著散漫隨意。

但明眼人細看便知,他們看似隨意的站位實則封死了所有要害路徑;低垂的眼簾下,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把海麵碼頭的每寸動靜都網在眼底;身側的手始終與兵器保持著最迅捷的距離,像蓄勢待發的獵豹。

"總算來了。"梟二的聲音粗啞如砂紙磨木,"傳下去:魚兒進港,按既定方略各就各位。記牢了,咱們是商行護衛,看好貨、迎好客。沒我的手勢,天塌下來也得笑著瞧完!"

七月十四,午後。

三艘鄭家大福船如三座移動的黑石城堡,緩緩駛近望海角碼頭,最終在距棧橋數十丈的深水區拋錨。黝黑船身吃水極深,顯見載貨之重;船舷兩側炮窗密布,黑洞洞的炮口在波光裡時隱時現,沉默地張揚著海上霸主的赫赫威權。兩條蜈蚣快艇倒像離弦箭,率先劈浪靠上棧橋。

頭艘快艇上走下一群人,為首者正是鄭芝龍的心腹幕僚陳懷安。四十出頭的年紀,中等身材略顯富態,麵皮白淨得像細瓷,三縷短須修剪得一絲不苟。寶藍色杭綢直裰外罩著玄色暗紋馬褂,頭戴六合一統帽,手裡輕搖柄素麵折扇,瞧著溫文爾雅,氣度雍容。

他臉上掛著和煦笑容,眼神卻像架最精密的算盤,踏上碼頭的刹那,已把貨物成色、人員神態、布局走向都算得明明白白,連棚屋**的新舊程度都沒放過。

身後跟著幾名精悍隨從,眼鋒如刀,腰間鼓鼓囊囊藏著家夥;還有兩位賬房先生模樣的人,捧著厚厚賬冊與算盤,指節在算珠上輕輕敲著,一副隨時要清點核賬的架勢。

陳墨早帶著那群精心培訓的年輕人在棧橋前列好了隊,臉上堆著熱情又不失分寸的笑,快步迎上去:"來的可是福建鄭將軍麾下的陳先生?在下川東蜀江商行管事陳墨,奉林經略之命在此恭候大駕!一路風濤勞頓,先生辛苦了!"

"有勞陳管事遠迎。"陳懷安笑容可掬地拱手還禮,聲音清朗裡帶著閩地特有的溫軟腔調,"懷安奉將軍之命特來拜會林經略,代將軍致意。久聞川東人傑地靈、物阜民豐,今日見這碼頭氣象,果然名不虛傳。將軍托帶的閩地特產都在船上,稍後便請貴方點驗。"

他談吐間禮數周全,目光卻似不經意地在蜀錦堆上溜過,在藥箱縫隙裡停了停,最後落在桐油桶壘起的壁壘上,眼底飛快閃過絲精光——桐油是造船護船的命脈,川東囤積這許多,意欲何為?

"陳先生過譽了。"陳墨側身引路,將一行人往布置好的議事棚屋讓,"請!"

棚屋裡陳設簡單卻周全,桌椅茶具擦得鋥亮,角落裡燃著驅濕的熏香,煙絲嫋嫋裡透著幾分妥帖。

落座奉茶,幾番寒暄客套後,陳懷安放下茶盞,笑容依舊溫和,話鋒卻悄悄轉了向:"陳管事,貴碼頭雖新,選址卻極精妙,水深且避風,假以時日必成大港。隻是......瞧貴方囤積這許多桐油,莫非川東的造船業,已興盛到這般地步了?"

陳墨心頭警鈴驟響,臉上笑意卻紋絲不動:"陳先生好眼力。川東倚仗長江,水運是命脈,這些桐油不過是用來維護現有船隻,保境安民罷了。倒是鄭將軍縱橫四海,船隊如雲,所需桐油定是海量,我川東這點東西,怕是入不了將軍法眼。"

"誒,陳管事此言差矣。"陳懷安搖著折扇,語氣輕快得像在說家常,"桐油是船舶命脈,自然多多益善。我家將軍素來主張"以商養兵,以兵護商",願與各方豪傑互通有無,共圖富貴。此次前來,一則是為結交林經略這位當世豪傑,二則......"

他頓了頓,扇骨輕敲掌心,笑容裡添了幾分深意,眼底卻掠過道銳光:"聽聞川東曾製出種叫"驚雷"的守城利器,聲震百裡,威能無匹?不知這等神物......是否尚有留存?若貴方肯割愛,或是賜下製法,我鄭家願以等重黃金相換,再加上月港三處泊位。這條件,放眼海內怕是找不出第二家了。"

圖窮匕見!陳懷安終於亮出了鄭芝龍的真正算盤!那溫和笑容底下,是對川東核心機密赤裸裸的貪婪與覬覦!

議事棚屋裡的空氣瞬間凝住,像結了層薄冰。陳墨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一頓,臉上的笑也僵了半分。棚屋外幾個"商行護衛"(實則黑風營精銳)身子沒動,眼神卻驟然變成盯住獵物的猛獸,殺氣像冰錐般藏在眼角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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