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首古風天下知_重生之手握古風闖京城_线上阅读小说网 
线上阅读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重生之手握古風闖京城 > 第二十五章一首古風天下知

第二十五章一首古風天下知(1 / 2)

殘陽如碎金,漫過紫宸殿的琉璃瓦,淌進國師林夏的府邸。簷角銅鈴在晚風中輕顫,似在低吟一段被時光掩埋的往事。林夏立於書案前,玄色朝服上繡著的星辰圖案,在燭火下流轉著幽光。案上宣紙鋪展,如一片未被驚擾的月色,隻待他提筆,寫下那醞釀了三載的心事。

硯台裡的徽墨已研得細膩,泛著淡淡的鬆煙香。林夏執起狼毫,筆尖懸在紙上,遲遲未落。窗外的老槐樹沙沙作響,恍惚間,竟與三年前那夜的雨聲重疊。那時他還是翰林院的編修,隨聖駕南巡至江南,在秦淮河畔的畫舫上,遇見了那個著月白裙的女子。她的琵琶彈得極好,一曲《春江花月夜》,讓滿船的喧囂都化作了繞梁的清輝。

戊戌年秋分,夜雨叩響國師府的雕花窗欞時,林夏正枯坐在紫檀木案前。案上攤著半卷《白石道人歌曲》,薑夔的《揚州慢》墨跡洇著潮氣,“漸黃昏,清角吹寒“七個字被燭火映得忽明忽暗。他指尖懸在一支狼毫上方,三盞茶涼透了,硯台裡的徽墨卻遲遲未動——這是他為新製的宮廷雅樂填詞的第三十七個夜晚,筆下的宮商角徵羽像隔著一層霧,落不到實處。

簷角的鐵馬被雨打濕,碰撞聲鈍重如歎息。林夏忽然放下筆,起身推開窗。冷雨夾著桂子的甜香撲進來,打濕了他月白長衫的袖口。院角那株百年銀杏,葉子已黃透了大半,被雨水澆得沉甸甸的,偶有一片墜下,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小的水花。

“涼...“他無意識地念出這個字,喉間像卡著半片枯葉。

這聲輕喃落地的瞬間,一段旋律毫無預兆地撞進腦海。不是宮廷雅樂的莊嚴雍容,沒有宗廟祭祀的肅穆規整,隻是一段極輕的調子,像雨絲拂過琴弦,帶著點顫巍巍的空濛。他猛地轉身撲回案前,抓過案頭的七弦琴——那是他二十歲生辰時,江南的故人所贈,琴尾刻著“枕月“二字,此刻弦上還凝著去年冬日的霜氣。

指尖落下去的刹那,他忽然僵住了。

琴身冰涼,一如那年冬至,他在玄武湖畔接過這把琴時的觸感。那天也是這樣的冷雨,故人披著件石青色鬥篷,睫毛上沾著細雪,說:“林夏,你的曲子裡總少點"涼"氣。太滿了,像燒得太旺的炭,暖是暖,卻留不住餘溫。“

那時他剛被冊封為“國師“,掌宮廷禮樂,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聽了這話隻當是戲言,還笑她:“世間苦楚已多,何苦讓曲子也帶著涼?“故人沒再爭辯,隻把琴塞進他懷裡,轉身走進風雪裡,鬥篷的下擺掃過青石板,留下一串淺痕,像未寫完的譜子。

如今那串淺痕竟在雨夜裡活了過來。林夏的手指終於落在琴弦上,彈出的第一個音抖得厲害,像被雨打濕的蝶翼。他閉上眼,任由旋律順著指尖蔓延——不是他熟悉的宮調,也不是羽調,倒像是夾在商調與角調之間的縫隙裡,帶著點不上不下的悵惘。

“涼...涼...“他跟著調子哼,第二個“涼“字出口時,喉間忽然發緊。

案頭的燭火“劈啪“爆了個燈花,映出他鬢角新添的白發。自故人辭世已有七載,這七年裡他寫了三百首雅樂,編了十二部舞曲,每一首都被讚為“中正平和““承古開今“,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曲子像精心雕琢的玉琮,規矩,卻沒有溫度。直到今夜這場雨,直到這聲撞進骨頭裡的“涼“,他才忽然明白,故人說的“涼“,從來不是苦寒,是藏在溫熱底下的那點清醒——像熱茶表麵的白汽散去後,杯底沉著的那片茶葉,是甜是澀,要等涼透了才辨得清。

雨還在下,銀杏葉簌簌落著。林夏索性搬了琴坐在窗下,任由雨絲濺到琴弦上。他開始反複彈那兩句旋律,時而急促如簷雨,時而舒緩如歎息,指尖被琴弦磨得發紅也渾然不覺。案上的《揚州慢》被風吹得翻頁,停在“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他忽然想起故人曾說,紅藥開得最盛時,總帶著點“開到荼蘼的涼“。

原來有些涼,是從最熱的地方生出來的。

他抓起筆,在一張廢紙上胡亂寫:“入夜漸微涼,繁花落地成霜“。墨跡被雨水打濕,“霜“字的最後一筆暈成一片淺灰,像極了那年冬夜裡,故人鬥篷上沾著的雪。

創作的念頭一旦生根,便像夜雨裡的藤蔓,瘋長著纏上心口。林夏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對外隻說“校訂舊樂“,連侍立多年的小吏都看出他神色不同——往日裡他校樂時總是蹙眉凝神,如今卻時常對著空窗發怔,有時忽然笑起來,眼角有細紋在動,有時又停了筆,指尖在案上輕輕敲著,像在數漏下來的雨聲。

第七日午後,雨歇了,陽光透過雲隙落在案頭。林夏翻找樂譜時,從《白石道人歌曲》的夾層裡掉出一疊舊箋。是故人的字跡,瘦勁清峻,帶著點女書特有的柔婉,紙邊已經泛黃發脆,像被歲月啃過的痕跡。

他捏著箋紙的手指忽然發起抖來。

這是七年前整理故人遺物時發現的,當時隻匆匆看了幾眼便塞進書裡——不是不敢看,是怕一看,那些被禮樂、被朝堂、被“國師“身份壓下去的情緒,會像決堤的水,衝垮他苦心維持的平靜。

第一張箋上寫著:“聞君新製《霓裳引》,宮廷宴上萬人稱賀。然曲中"雲想衣裳"句,過於熾烈,少了點"雲散衣裳"的餘味。“墨跡裡還沾著點梅香,是故人住的江南小院裡,窗下那株綠萼梅的味道。那年他剛寫完《霓裳引》,滿朝稱讚,唯獨收到這封私信,當時隻覺得是文人相輕的挑剔,如今再看,“雲散衣裳“四個字底下,藏著的是她最懂他的那份清醒——他總想著把最盛的景象寫進曲子裡,卻忘了所有繁華,終有散場的那一刻。

第二張箋是初夏寫的:“今日采新茶,煮茶時見茶葉浮浮沉沉,忽然想起你說"樂如流水"。流水要轉幾個彎,茶葉要沉幾次底,才有味道。你寫的曲子太順了,像直來直去的溪,少了點繞梁的餘韻。“紙角沾著片乾枯的茶葉,青褐色,還能看出是當年的雨前龍井。他想起那年夏天,他為了趕製龍舟節的樂舞,熬了三個通宵寫《龍舟賦》,曲子激昂得像拍岸的浪,卻被她一語點破:“太急了,急得留不住聽曲人的心跳。“

翻到第五張箋時,林夏的指尖停住了。那是張染了酒漬的箋紙,字跡有些潦草,顯然是酒後所書:“昨夜與友飲於秦淮河畔,聞歌女唱君之《相思引》,"一寸相思千萬縷"句,聽者皆落淚。然相思最苦,不在"千萬縷",在"縷縷皆成灰"。君寫得太滿,倒不如留半分空白,讓聽的人自己填。“

他忽然想起寫《相思引》的那個秋天。那時他剛與故人吵過一架——他堅持“情要寫儘才動人“,她卻說“情到深處是留白“。他賭著氣把《相思引》寫得纏綿悱惻,果然風靡一時,連街頭小兒都會唱。可此刻看著“縷縷皆成灰“,他忽然懂了,那些被他寫滿的詞句,像被撐得太滿的船,反而載不動最沉的那點痛。就像他以為把思念寫儘了,其實最痛的,是寫著寫著,忽然發現有些思念,根本找不到詞來填。

最末一張箋是冬雪天寫的,墨跡淡得幾乎要看不清:“今冬雪大,院中的梅開得極好。想起君說最愛"淩寒獨自開",然梅香最清處,不在盛開時,在落雪壓枝,花瓣半開半合,藏著點"開也寂寞,落也寂寞"的涼。若君有閒,可譜一曲《落梅風》,不必寫梅,寫那點藏在香裡的涼就好。“

這張箋的落款日期,距她辭世隻有三日。

林夏的指腹反複摩挲著“藏在香裡的涼“,忽然想起她走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大雪。他趕到江南時,她院中的綠萼梅正落著,花瓣沾在雪上,像碎玉撒在白絹上。她的書案上還攤著張未寫完的譜子,隻畫了幾個音符,像被風吹散的歎息。當時他抱著那本殘譜,隻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哭不出,也喊不出,後來才明白,那是“涼“——熱熱鬨鬨的悲傷有儘頭,這種空落落的涼,卻能漫過歲月,在每個相似的雪天、雨天,悄悄漫上來。

窗外的陽光移過案頭,照在那些舊箋上,把字跡映得有些透明。林夏忽然起身,從樟木箱底翻出一個錦盒。盒裡是一撮乾梅,是那年他從她院中的綠萼梅上摘下的,七年了,還帶著點淡淡的香。他捏起一瓣乾梅放在鼻尖,香裡果然藏著點涼,像她說話時,尾音裡總帶著的那點笑意,清清爽爽,卻能鑽進心裡最軟的地方。

“原來你早就教過我了。“他對著空盒輕聲說,聲音裡帶著點哽咽,又有點釋然。

那天下午,他沒再彈琴,隻是把那些舊箋一張張鋪平,用鎮紙壓住,然後在紙上寫:“你在遠方眺望,耗儘所有暮光,不思量,自難相忘“。寫“不思量,自難相忘“時,他故意把筆頓了頓,留了個小小的空白——就像她教的,最沉的思念,要留半分讓風填。

暮色漫進書房時,他忽然發現,那些藏在舊箋裡的溫度與霜痕,正順著筆尖,一點點流進《涼涼》的骨血裡。原來創作從不是憑空捏造,是把散落在歲月裡的碎片,一片片撿起來,對著光看,那些被忽略的紋路,早就在那裡等著了。

旋律的打磨,比林夏預想的要難上百倍。

最初的兩句“入夜漸微涼,繁花落地成霜“定了調子,像給曲子搭了個骨架,但接下來的血肉,卻總填不對。他試過用宮調,讓旋律明亮些,可唱到“成霜“二字,總覺得像給霜鍍了層金,失了那份清冽;換成羽調,又太淒苦,像把“涼“熬成了寒,少了他想藏的那點溫。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涼裡帶著點暖?“他對著琴自語,指尖在弦上亂撥,音符跌跌撞撞的,像迷路的孩子。

這時小吏來報,說樂府的樂師們求見,想請教新樂的編配。林夏本想拒了,忽然想起故人曾說:“音樂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是你彈,我聽,他和,像雨落在不同的葉上,才有了千種聲響。“他便讓小吏把樂師們請進書房。

為首的老樂師姓周,是宮廷裡最擅琵琶的,他聽林夏彈了那兩句旋律,皺著眉說:“國師,這調子太"飄"了,像沒紮根的雲。若加段琵琶,用輪指彈,或許能沉下來。“

周樂師拿起琵琶試彈,輪指急促如珠落玉盤,林夏卻搖了頭:“太密了,密得透不過氣。涼是要透氣的,像窗縫裡鑽進來的風,要有點空。“

吹笛的李樂師接過話:“那試試笛子?用筒音作5,吹得虛一點,像霧裹著音。“他吹了兩句,笛聲清縹緲遠,林夏卻覺得“太輕了,輕得抓不住。涼裡得有點沉,像霜落在草葉上,是有重量的。“

樂師們七嘴八舌地提議,有的說加鼓點,有的說用古箏,試了半天,總覺得差了點什麼。林夏看著他們爭論,忽然想起那年他和故人在江南聽曲,有個盲眼琴師彈《平沙落雁》,彈到“雁落平沙“時,忽然停了手,隻讓餘音在空氣裡蕩著。故人當時說:“最好的音,是停在耳朵裡的那點回響,不是彈出來的,是聽的人自己續上的。“

他擺擺手讓樂師們停下:“都彆加,就用古琴和人聲。“

樂師們麵麵相覷,古琴音色沉鬱,人聲清越,一沉一清,怕不是要“涼“得刺骨?林夏卻走到窗前,指著院中的銀杏:“你們看這葉子,黃得這樣暖,落在地上卻帶著涼,可誰能說這黃和涼是分開的?古琴彈根,像葉的脈絡,人聲走韻,像葉上的光,根是沉的,光是浮的,合在一起,才是葉子落地的聲音。“


最新小说: 被逐出豪門,我靠通靈白事鋪翻身 量子遊戲沒有愛 偏護寡嫂不成婚?扇完巴掌嫁權臣 穿書開局被換夫?五個獸夫皆反骨 穿進西遊後,我成了三界團寵 吞噬星空,肝成宇宙最強 限製文小保姆,被六個大佬盯上了 人道天堂 卜妖尋麵 食靈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