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梧桐葉掠過街角,雲澈拽著小棠往體育館方向走,發帶在她頸後飄成淡紫色的雲。小姑娘還在嘟囔:“哥,你說的真正修士,是不是像武俠片裡那樣飛簷走壁?”
“差不多。”雲澈含糊應著,心裡卻在打鼓。他隻知道林席城是修士,上周在學校花壇邊見過對方隨手捏碎了塊堅石,指縫間泄出的真元波動震得他耳膜發疼。可真要找上門去,該說些什麼?總不能直愣愣地問“您能教我賺錢的法子嗎”。
體育館後門的訓練館掛著“寧城修士協會分部”的牌子,鐵門虛掩著,隱約傳來兵器交擊的脆響。雲澈剛要推門,就被個穿灰色勁裝的青年攔住:“學員憑證?”
“我們找林席城先生。”雲澈儘量讓語氣顯得恭敬。
青年上下打量他們兩眼,目光在小棠發間的紫帶上頓了頓,轉身進了門。沒過多久,林席城的身影出現在訓練場中央,他正指導幾個學員練劍,月白色的衣擺在風裡翻飛,手裡的木劍劃出殘影,竟帶起細碎的銀光。
“你怎麼來了?”林席城收劍走來,劍穗上的玉墜叮咚作響,“是真元檢測遇到難處了?”
“不是。”雲澈喉結動了動,“我們想……想看看真正的修士是怎麼修煉的。”
林席城挑眉,忽然笑了:“跟我來。”
訓練場遠比想象中開闊,東邊的靶子區插滿淬了真元的箭矢,箭尾還在微微震顫;西邊的石鎖堆得比人高,最小的也得有百斤重。幾個穿訓練服的少年正在紮馬步,額頭上的汗珠墜在下巴尖,卻沒一人敢動。
“這是基礎淬體,”林席城指著他們解釋,“修士修煉講究‘力從地起,氣沉丹田’,馬步樁至少要站夠三個時辰才能入門。”
小棠看得眼睛發直,突然指著牆角的告示板:“那是什麼?”
雲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木板上貼滿泛黃的紙,最上麵一張寫著“修士任務榜”,下麵列著密密麻麻的條目:
采集凝露草(10株):報酬2000元,難度C級
清理後山妖獸(低階):報酬5000元,難度B級
護送藥材運輸車:報酬3萬元,難度A級
“這是修聯發布的任務,”林席城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修士可以接任務換報酬,既練了本事,又能賺些修煉資源。”
雲澈的目光停在A級任務上——3萬元足夠母親三天的住院費了。可旁邊標注的“需玄級修士帶隊”像盆冷水澆下來,他連真元檢測都沒做過,連接C級任務的資格都沒有。
“想接任務?”林席城看穿了他的心思,“先過了真元檢測再說。對了,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我可以幫你申請修大報名費減免。”
“我……”雲澈剛要說話,就被場邊的喧嘩打斷。
隻見兩個壯漢正在比試台上交手,穿黑衣服的一拳砸在對手胸口,那胖子像斷線風箏似的飛出去,撞在圍欄上發出悶響。周圍的人非但沒驚慌,反而哄笑著起哄:“李猛又贏了!這月已經連勝八場了!”
“這是私下的擂台賽,”林席城皺眉解釋,“修聯不允許,但總有人偷偷搞。贏了能拿賭注,輸了……輕的斷骨,重的丟命。”
雲澈心裡一動——這不就是昨晚巷口刀疤臉說的“地下修士賽”?他盯著台上那個叫李猛的壯漢,對方正囂張地扯著領口,露出胸口猙獰的疤痕,眼裡的凶光和前世大排檔見過的地痞沒兩樣。
“這種錢不能賺。”林席城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語氣沉了沉,“真正的修士修的是心,不是靠打架賭命。你看他那樣子,真元駁雜,根基虛浮,最多五年就會走火入魔。”
正說著,李猛突然朝這邊看來,目光像鉤子似的刮過雲澈:“那小子,看什麼看?敢不敢上來玩玩?贏了老子給你一萬!”
周圍的哄笑聲更大了。雲澈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一萬塊,夠給母親買兩支營養劑了。
“彆衝動。”林席城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傳來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道,“他真元130靈,你現在上去就是送命。”
雲澈猛地清醒過來,看著李猛那砂鍋大的拳頭,突然想起母親在病床上咳嗽的樣子。他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拳頭:“我不打。”
李猛“嗤”了聲,吐了口唾沫:“慫包。”
離開訓練館時,小棠突然說:“哥,我剛才看到任務榜最下麵,有個找貓的任務,報酬500塊。”
雲澈愣了愣,隨即笑了:“行啊,找貓我們拿手。”
任務發布人是位老太太,住在老城區的巷子裡。她家的布偶貓丟了三天,急得吃不下飯,聽說修士能靠真元感應活物氣息,才花500塊發布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