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身體不斷強化的感受讓他充滿力量,比受傷前似乎還要壯實了幾分。
黑暗中,他握了握拳頭,感受著肌肉裡蘊含的爆發力,一種踏實感油然而生。
真有猛獸又如何?
現在他未必會落下風!
他無聲地拉開吱呀作響的屋門,像一道影子滑進院子清冷的月色裡。
深夜凜冽的寒意撲麵而來,讓他滾燙的腦子微微一清,那股壓不住的衝動卻更加熾熱地翻湧而上。
白姐……這會兒兩個孩子都在學校寄宿,她一個人住在村東那處僻靜的小院,夜裡怕也睡不踏實吧?
這冷清寒夜,會不會孤枕難眠?
過去……過去也算陪陪她?
安慰安慰她?
念頭一起,就像野草般瘋長。
林陽輕手輕腳地挪向院門,準備避開村中大道,抄小路往村東白素蘭家摸去。
林陽剛避開村口主路,身影沒入村口那棵老榆樹投下的厚重陰影裡,準備往村東頭潛去,耳廓忽然毫無征兆地輕輕抽動了一下。
他身體瞬間繃緊,像一頭機警的獵犬靜止在黑暗中。
一絲極低微,帶著明顯焦慮和疲憊的嗓音,伴隨著幾聲壓抑的爭執,順著夜風斷斷續續飄來。
是周海明的聲音?
而且聽起來……不止一個人!
林陽心頭猛地一跳,如同被涼水潑麵。
這麼深的夜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聽那腔調,分明帶著火氣和無奈!
林陽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天穹上那彎清冷如鉤的月亮,寒星點點,估摸著時辰早已過了夜裡十一點。
貓冬的月份,村裡頭連狗都不願叫了,家家戶戶早就歇下。
整個蓮花村像一頭盤踞在黑暗裡沉睡的巨獸,寂靜得可怕。
周海明,他不是該在自家炕頭上,好好將養他那條差點被熊瞎子拍斷的腿嗎?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連骨頭縫裡的寒氣,都還沒散儘呢!
走路都得靠拐,怎麼有膽子在這三更半夜,頂著刀子似的寒風跑這麼遠來?
更可疑的是,他那壓低的,急火火的嗓門,分明是在跟什麼人爭執,還刻意壓著動靜!
一股極其不尋常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林陽。
白素蘭家那點念想,頃刻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