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五名扛著沉重火箭筒的戰士,更是摩拳擦掌。
手指反複摩挲著冰冷的發射筒,緊握著這被他們私下稱為“戰場真理”的大殺器,心氣兒早就提到了嗓子眼,隻待一聲令下。
閒聊間,話題自然又轉回到林陽那神乎其神的身手上。
一個同樣年輕,壯實得像頭小牛犢的戰士,啃完一大塊肉,抹了抹嘴,終於忍不住開口,語氣裡滿是羨慕和不可思議:
“林陽同誌,你這箭法……簡直神了!真是練出來的?得練多少年啊?”
林陽拿起軍用水壺灌了口水,隨手從旁邊行囊裡摸出自己那把油光發亮的硬木彈弓和幾顆溜圓光滑的鵝卵石。
他掂量著石子,目光習慣性地掃視著周圍幽暗的林莽,語氣帶著年輕人特有的坦率,也有一絲老天爺賞飯吃的隨意和理所當然:
“說真的,練是練過,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手指頭磨破皮、肩膀拉腫了是常事,沒少遭罪。”
“但更多好像就是……骨子裡帶來的?天生的準頭!甭管是這彈弓,還是弓箭、洋槍!”
“一上手就覺得特彆熟悉,好像它們本來就是我胳膊腿兒的一部分,指哪兒打哪兒,水到渠成。”
“大概這就叫老天爺賞飯吃吧?不接著都不好意思。”
話音未落,他眼神驀地一凝,仿佛嗅到了什麼。
動作快如電光石火。
抬臂、拉滿堅韌的皮筋、彈丸射出,幾乎在同一個瞬間完成!
旁人隻覺得眼前一花,耳朵才捕捉到皮筋繃緊到極致發出的低沉“嗡”聲,就聽見遠處濃密的林梢傳來一聲短促慌亂的“撲棱”。
一隻五彩斑斕、頗為肥碩的野雞應聲栽落,距離至少三十米開外!
“謔!”
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在篝火旁響起。
離得最近一個身手敏捷的戰士條件反射般撲了出去。
動作迅捷如豹,趕在那隻被打懵還在雪地上撲騰掙紮的野雞再次起飛前,一把將它牢牢摁進了雪窩裡,濺起一片雪沫。
這一手神乎其技,信手拈來的彈弓絕活,徹底打消了所有人心中最後一絲疑慮和驚歎之外的複雜情緒。
再看火光映照下的林陽時,眼神已完全變成了徹徹底底,心服口服的敬佩。
一個箭法如神,彈無虛發,氣度坦然又平易近人的年輕獵人形象,在溫暖篝火與寂靜幽深山林的強烈映襯下,如同烙印般深深鐫刻在每個人的腦海裡。
看著手下這群驕兵悍將臉上那由衷歎服,再無半分輕視的神情,周愛民本來準備好的一番借林陽敲打眾人傲氣的話,也徹底咽了回去。
用這小子去“打擊”彆人?
那不是磨礪,那是降維打擊!
純粹是欺負人!
他手底下這些兵再厲害,再是百裡挑一的尖子,在這片孕育了林陽的莽莽山林裡,也比不上眼前這個仿佛天生就屬於這裡,呼吸間都帶著山野精魄的“山野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