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想透裡麵的彎彎繞繞,白寡婦已經幾步上前。
沒管他猶豫,伸手就拽住了他舊軍大衣那磨得發毛的袖子,幾乎是半拖半拉地把他往院門外扯。
這方向……竟是直直朝著村委後頭,那片靠山根的,沒多少人家,黑黢黢的榆樹林子去的。
外頭,臘月的寒氣比刀子還利。
村裡稀稀落落幾點煤油燈的光亮也全熄滅了。
整個小村莊,像縮進了一床巨大的棉被裡,早已在這滴水成冰的寒夜裡躲進了暖乎乎的火炕夢鄉。
慘白的殘月高懸夜空,灑下清冷如水的光輝,給積雪覆蓋的荒野披上了一層朦朧而寂靜的紗帳。
雪地反射著月光,映得四下裡一片清白,白得晃眼,也白得空洞。
白寡婦的步子又輕又快,有點心虛似的,深一腳淺一腳地拉著林陽,踩著咯咯作響的凍雪殼子,頭也不回地穿過死寂的村道。
徑直鑽進了村後那片不大的,枝椏猙獰交錯的榆樹林深處。
林子裡的雪被乾枯的枝椏和密密的灌木擋了不少,積得倒不算厚。
腳下鋪滿了經年累月、早已枯黃腐敗的落葉,踩上去簌簌作響,聲音在寂靜的林子裡格外清晰刺耳。
剛一鑽進林子最密實、足以遮蔽天光的角落,隔絕了外麵那片清冷慘淡的月光籠罩。
白寡婦像是脫了力,又像是下了某種破釜沉舟的決心,猛地轉過身,一頭便紮進了林陽那寬厚、帶著寒氣和汗味的懷抱裡。
冰冷的,還帶著點灶房濕氣的手,像兩條凍僵的藤蔓,死死環住林陽的腰身,勒得緊緊的,仰起臉。
那溫熱急促的喘息便噴在林陽的下巴和脖頸處,氣息裡還帶著點晚飯玉米糊的味道。
“你……你這小沒良心的冤家!”
她的聲音又怨又急,還夾著一股壓抑到極致、再也藏不住的野火般的渴望。
“是不是……是不是真把姐這沒用的寡婦……給忘到爪哇國去了?”
柔軟溫熱的身體不管不顧地緊緊貼上來,隔著厚厚的棉衣,林陽都能感受到那驚心動魄的彈性和起伏。
“我……我不管了!今兒晚上……既然是你自個兒送上門來……”
她踮起腳尖,濕熱的唇幾乎要貼上林陽冰冷的耳廓。
溫軟的唇瓣若有似無地擦過他那冰冷的耳垂,帶來一陣細微卻酥麻的戰栗。
一種輕飄飄、又像帶著鉤子、直往人心尖尖上鑽的聲音,嗬著熱氣鑽了進去。
“你得……幫幫姐……”
林陽還沒來得及細品這“幫幫”二字深處的弦外之音。
白寡婦已經急不可耐、近乎慌亂地行動起來。
她手指帶著點顫抖,動作卻麻利得出奇,幾下就解開了裹得嚴嚴實實的厚棉襖外套上那幾顆盤扣。
刷一下將那裹得如同蠶蛹的棉衣猛地向兩邊狠狠一扯。
裡麵單薄的舊藍布碎花夾襖便露了出來。
昏暗的光線下,女人緊貼著一層貼身細布小衫的豐腴曲線若隱若現。
白寡婦沒有絲毫猶豫停頓。
她像要擺脫某種束縛,猛地向上一撩夾襖的衣襟。
即使光線晦暗得如同蒙了一層黑紗,那份驚人飽滿,雪白細膩的輪廓也瞬間揪住了林陽的全部目光。
林陽隻覺得腦子“嗡”一聲,渾身的血像是被點著的乾柴火,呼啦啦全往下湧。
下一秒,白寡婦那帶著冰涼濕意的雙手已經緊緊按住了他的後腦勺,用力往懷裡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