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恨不得自己上去補兩腳。
在場的其他人,心裡也暗暗叫好。
解氣!
真他娘的解氣!
可臉上還得繃著。
畢竟,趙長興名義上還是他們的領導,背後站著工作組呢!
幾個人趕緊假意上前拉架,動作卻透著遲緩和敷衍。
“林陽!冷靜點!”
“有話好好說嘛,彆動手,影響不好!”
聲音乾巴巴的,根本就沒什麼說服力。
被扇懵過去的趙長興久久沒回過神,被人七手八腳扶起來。
右臉上一個鮮紅腫脹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如同蓋了個恥辱的印章。
鼻血糊了半張臉,流進嘴裡一股子濃重的鐵鏽腥鹹味兒。
回神的第一瞬間,巨大的羞辱感和火辣辣的劇痛讓他徹底紅了眼,血壓飆升,腦袋嗡嗡作響,像塞進了一窩馬蜂。
“反了!反了天了!”
他氣得渾身肥肉像波浪一樣亂顫,指著林陽的手指抖得像風中的枯枝。
“你敢打我?你……你個小兔崽子,無法無天!我要槍斃了你!!!我要……”
他歇斯底裡地咆哮,唾沫星子噴出老遠,濺到了離得近的人臉上。
“打的就是你這頭披著人皮的畜生!”
林陽毫不畏懼,聲音冰冷如刀,字字清晰,針鋒相對。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四周,看得清清楚楚,周圍這些人,跟這姓趙的根本不是一條心。
林業隊朝夕相處的兄弟,縣大院不少打過交道的熟麵孔,眼神裡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同情,不忿,甚至還有一絲鼓勵。
這老東西要是敢動槍,第一個撲上去攔著的,絕對是他們!
這讓他底氣更足。
他敢這麼硬氣,自然有他的依仗。
鄭百川是什麼人?
那是他爹過命的交情,眼睛裡揉不得半點沙子,最恨的就是這種蛀蟲!
就算沒有鄭伯這層關係,周家呢?
周亮兩次把他從閻王殿拽回來,周海明也是他豁出命救下的,醫院裡躺著的周老爺子待他如親孫。
更彆提,他今天不是闖禍,是替天行道,揪蛀蟲!
這姓趙的空降下來,占了本該屬於周家或本地踏實乾部的位置。
屁股還沒坐熱就捅這麼大簍子,簡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不狠狠抽他幾個大耳刮子,林陽都覺得對不起自己這身力氣,對不起兩個村眼巴巴盼著磚窯廠開工的鄉親!
拉架的人動作明顯慢了半拍,眼神在空氣中快速交換,都讀懂了彼此的意思。
攔著點,彆讓趙長興這蠢貨再衝上去挨揍!
他們不是在幫趙長興,是在救他!
林陽那是什麼身手?
那是能在狼群嘴裡奪食,跟老虎搏命的主兒!
老趙這身虛膘,夠人家幾拳打的?
真打出個好歹,工作組回來更沒法交代!
趙長興一看這架勢,肺都快氣炸了。
他在以前的地界兒作威作福,還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新官上任三把火。
他第一把火還沒點起來,就被一個他眼裡泥腿子出身的看山人當眾抽了耳光。
這讓他以後在縣城裡還怎麼立足?
威信掃地啊!
不把林陽往死裡整,不把他背後撐腰的人揪出來踩進泥裡,他趙長興以後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