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邊炸響,無比清晰、無比刺耳地從他那張血盆大口中爆發出來。
江銜月被震得腦子嗡嗡作響,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快走!”
馮庸拽了一把江銜月,腳步加快,繞過男人,徑直走向街邊一家店鋪。
這家店鋪的門臉很小,用黑沉沉的木頭打造,沒有任何招牌。
隻在門楣上掛著一串用不知名黑色獸骨和牙齒串成的風鈴。
風鈴無風自動,發出沉悶的哢噠聲,如同骨骼在碰撞。
“到了,蛇爺的店。”馮庸瞥了眼江銜月,叮囑道,“記住,進去後,少說,多看,蛇爺問什麼答什麼,彆耍花樣。在這裡,蛇爺的消息最靈通,但也最……危險。”
他最後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在警告江銜月,又像是在暗示什麼。
江銜月見狀,煞有介事地點頭,允了。
隻見馮庸伸出手指,以一種特定的節奏,輕輕叩擊了三下門板。
“篤篤篤”。
門內沉寂了幾秒,然後傳來一陣沉重的“哢哢”聲,像是齒輪的轉動的聲音。
門板上突然滑開一個巴掌大小的方形小窗。
江銜月看了眼馮庸,後者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突然,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出現在窗口後麵,瞳孔細如針尖,冰冷地掃視過來。
這雙眼睛,在江銜月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
江銜月的心猛地一沉,迎著目光,抿出一個微笑。
“馮耗子?”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小窗裡傳出。
“是我,蛇爺。”馮庸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彎腰弓背,“帶個朋友,想打聽點消息。”
“規矩。”那聲音毫無波瀾。
馮庸立刻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布袋,小心翼翼地從窗口遞了進去。
裡麵發出幾枚硬物碰撞的清脆響聲。
小窗裡的眼睛瞥了一眼布袋,沉默了幾秒。
然後,那扇沉重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向內打開了一條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
一股比外麵更加濃鬱的氣味湧了出來。
江銜月下意識摒住了呼吸。
“進來。”那聲音命令道,“彆亂動東西。驚醒了‘它’,你們就留在這裡當養料。”
木門在身後合攏。
江銜月終於達到目的地。
店內,光線極其昏暗。
沒有電燈,隻有桌上一盞小小的油燈。
豆大的火苗不安地跳躍著,將整個狹小的空間映照得影影綽綽。
無數影子扭曲、跳動,如同鬼魅般。
店鋪內部逼仄而雜亂,窄又深。
牆壁被深色的布簾遮住大半,布簾上似乎用暗色的顏料繪製著扭曲的符文,在昏暗光線下若隱若現。
靠牆擺著幾排歪歪斜斜的木架,上麵堆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灰塵積了厚厚一層。
在店鋪最深處,一個佝僂的身影正背對著門口,坐在一張矮凳上。
那背影蜷縮成一團,肩胛骨高高聳起,形成一個巨大的、畸形的羅鍋,幾乎要頂破他身上那件油膩發亮的黑色袍子。
他正低著頭,似乎在擺弄著什麼。
馮庸立刻拉著江銜月停下腳步,身體彎得更低了,聲音也放得又輕又軟:“蛇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