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歲將壽陽公主送過來的謝禮,挑了一部分送給戚氏。
自己留了幾匹緞子和部分首飾,剩下的都拿去當了,得了五百金。
剛和五花商量著,五百金能不能讓樊樓那邊給她加個塞,樊樓就遣人送了拜帖到紀府。
喬真真居然想和她見個麵。
“真的假的?”
她幾乎以為自己遇上了騙子。
送帖之人回說:“喬姑娘最近手腕疼,看了幾個大夫都沒起色,聽說您醫術高明,想請您看看。”
馮清歲更奇:“喬姑娘怎麼知道我會醫術?”
“花街柳巷傳的,說全京城大夫都治不好壽陽公主兒子的病,您一出手就治好了,又說您心地善良,不管患者什麼身份地位,都一視同仁。
哪怕是染了花柳,隻要來紀府門前磕幾個響頭,您都給治。”
馮清歲:“……”
這不是造謠嗎?
給煙花女子治花柳可不是什麼好名頭,那些高門貴婦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和她來往。
造謠之人這是想給她潑臟水呢。
她回京後得罪的人屈指可數,略一思忖就知道誰在作妖。
不過她暫且無暇理會阿貓阿狗,聽完回了個帖子給喬真真,讓她安排個時間,她親自去樊樓見她。
喬真真收到回帖後,一張俏臉寫滿驚愕。
雖然坊間將馮清歲的熱心腸吹得天上有地下無,她其實不怎麼相信。
她也算京城數一數二的歌姬了,還是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偶爾去高門大戶獻藝,那些貴婦貴女絕不會拿正眼瞧她,更彆說屈尊降貴和她來往。
馮清歲堂堂將軍夫人,願意給她看病就夠稀奇了,居然還要貴人踏賤地,親自來樊樓?
怎麼看都像是假的。
可回帖又實實在在捏在她手裡。
“這是怎麼回事……”
她百思不解,將此事告訴自己的養母樊氏。
樊氏一聽,大驚失色:“糟了,那位抄家丞相該不會盯上我們樊樓了吧?”
“這肯定是個圈套!”
“估計到時候紀大夫人前腳進來,那位紀丞相後腳就帶著禦林軍上門,誣蔑我們誘拐高門貴婦,查封樊樓。”
喬真真瞠目結舌。
“不、不會吧,我們又沒作奸犯科……”
“國庫缺錢啊!”
樊氏歎了口氣。
“你以為那位為何天天抄家?還不是為了填充國庫。咱們樊樓雖然規模小,但有你這棵搖錢樹,落在人家眼裡,就是塊大肥肉。”
喬真真後悔不迭:“娘,都怪我,沒和您商量就遞了拜帖……”
樊氏拍了拍她的肩頭。
“不怪你不提防,娘也沒想到這一招,那位的心眼簡直比地上的螞蟻還多,便是咱們這次不中招,也有彆的招數等著咱們。”
心眼比螞蟻還多的紀長卿在官署打了個阿嚏。
“怎麼又涼颼颼的?”
他正要喊百福加炭,眼角餘光瞥見裝滿炭條的火盆,表情微怔。
莫非那群吃飽了撐得沒事乾的言官又在寫折子罵他?
得想個法子治一治他們才行……
喬真真最近聽客人罵過紀丞相,但沒想過自己也有想罵的一天。
怎麼能奸詐到讓自己寡嫂來當誘餌,騙她這樣的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