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區區一個丫鬟,他也沒放在眼裡。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丫鬟跟前後,他右手緊攥成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向丫鬟的太陽穴。
以他的力道,這一擊足以要了這丫鬟的命。
然而。
他的拳頭愣是停在了丫鬟太陽穴右側一指開外之處。
“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
他險些暈厥過去。
這丫鬟竟然,攥住了他的手腕,還將他的手肘反向扭斷了。
怎、怎麼會……
“你來我們府上使壞之前,就不曾打聽一下我們府裡都有哪些能人麼?”
五花鬆開他的手,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何九冷汗淋漓。
他當然打聽過,知道馮氏身邊有個身手了得的丫鬟。
但一個丫鬟,身手再好,能好到哪裡去?
好得過他這個武師?
而且,值夜的人,不都被他迷暈了嗎?
這丫鬟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下一瞬,他便看到昏倒在靈堂各處的人蘇醒過來。
臉色頓時蒼白如紙。
原來他的所作所為,一早就落入人家眼裡,虧他還覺得堂堂丞相府,漏洞多得跟篩子似的。
馮清歲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何人派你來的?”
何九臉色灰暗:“不知。我原是威震武館的武師,教學時失手殺了學徒,因不想坐牢而在京城東躲西藏……”
有人找上他,說他若是能幫他們辦成一件事,就能給他全新戶籍,助他遠走高飛。
不然就將他交給官府。
他自小習武,原本有望考個武舉人,因醉酒調戲一個賣花女,被紀長卿路過看見,送去衙門,判了半年徒刑,前途儘毀。
出獄後隻能靠在武館做武師為生。
妻子嫌他丟人,早在他入獄之時就和他和離,嫁給了旁人。
他百般不順,時常酗酒,才會在帶學徒時昏了頭,將人打死,不得不逃亡。
這一切都是拜紀長卿所賜。
因而得知那人是要他來紀府縱火殺人,他毫不遲疑地應了下來。
若非紀長卿多管閒事,執意送他見官,斷了他的前途,他何至於淪落到今日?
憑什麼紀長卿死了都能被追封為郡王,他卻跟陰溝裡的老鼠一樣,臉都不敢露?
他原本可以做武舉人,當宮廷侍衛,成為禦前紅人,前途功名不比紀長卿差。
是紀長卿毀了他。
紀長卿欠他的,就該由他的家人來還。
當然這些隱情他不會告訴紀家女眷,隻說是有人收買他,要他來縱火。
“……那人是蒙麵來的,我不知他是什麼人。”
他不知,燕馳知。
馮清歲將他交給五花拎下去細審後,燕馳從屋簷上飛落。
“夫人,我剛在趙必昶那,聽到他吩咐隨從,等何九事成,務必了結他的性命。”
馮清歲淡淡道:“果然是他。”
她向來樂於助人。
既然趙必昶上趕著找死,她自然會成全他。
隨即吩咐了燕馳一番。
燕馳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