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碧雲殿回來,許灼華去偏殿看望陸宛寧。
才走到門口,便聞到一股酸苦的藥味。
許灼華拿起帕子掖了掖鼻下,這才走進去。
“參見太子妃。”裡頭隻有喜雨在照顧,剛好伺候陸宛寧喝完藥,還沒來得及收拾。
見到許灼華突然進屋,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窗戶都關著,屋裡很暗,如棠走到一旁推開窗扇,再將宮燈點亮。
許灼華這才看到,喜雨臉上紅了一大片還未消腫,清晰可見五根指印。
她也沒多問,徑直坐到床邊的矮凳上,吩咐:“都出去吧”。
屋裡隻剩她和陸宛寧兩個人,有涼風從打開一半的窗扇吹進來,將濃鬱的藥味吹散了些。
陸宛寧麵容蒼白,眼底顯出青紫色,原本消瘦的麵頰更顯凹陷,看上去像老了好幾歲。
她冷冷開口,“真是難為太子妃了,特意過來看我的慘狀。”
“我身為太子妃,管束照看你們原就是我的本分,倒也說不上累,就是看你這副樣子,有點難受。”
“哼,”陸宛寧笑出聲,“你是難受我還沒死吧。”
“現在殿下將我禁足這裡,正合了你的意,隻怕他還不知我病了,更由得你磋磨我。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表麵上裝作賢良淑德,替我請了太醫,今日來隻怕是又要胡謅些什麼,好讓我生氣,讓我的病更重,是不是?”
她想起上次被許灼華算計,心裡憤懣難平。
果然,主動出手不是她的強項。
難得動一次手,就被許灼華趁虛而入,害得她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麵對陸宛寧的嗆聲,許灼華臉上一點兒沒露出不悅的神色。
隻打趣道:“陸側妃的話,還真是沒有一句對的。”
她現在怎麼能死呢。
祁赫蒼雖然惱怒讓她禁足,但心底難保不會還留著舊情,若她就這麼死了,可不真就成了天上再也觸碰不到的白月光了嗎。
許灼華有的是本事跟活人鬥,可誰又能比得過死人呢。
許灼華雙手交疊在身前,悠然說道:“你剛生病我就讓人去告訴太子了,太醫是他請的。”
陸宛寧心頭一陣哀痛,他既然知道自己病了,連派人問一聲也不願意嗎?
但這也不是第一次她生病,太子不來看望了。
雖然眼眶酸脹,倒也能忍住。
她知道許灼華今日來定然沒安好心,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她麵前露怯,讓她笑話。
許灼華也不急,“我今日是有話要告訴你,但還真不是胡謅,也是我剛從母後那裡得知的。”
“下個月中秋是殿下生辰,這你知道吧。”
陸宛寧如何不知道,她早早就已經將送給祁赫蒼的生辰禮備好了。
那時,她剛知道祁赫蒼要立太子妃。
祁赫蒼將她抱在懷裡,親口告訴她,“宛兒,無論太子妃是誰,在我心裡,隻有你一人是我的妻子。”
她信了。
所以,她讓人尋了一塊好玉,分彆雕成龍鳳,寓意龍鳳成雙,夫妻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