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玄小心勸道:“恕貧僧直言,公主此舉,並非萬全之策。”
“什麼叫萬全之策?這事不明擺著本宮是冤枉的嗎,陛下不僅不問罪蔡顏,還將本宮軟禁起來,這不是明擺著他想整我嗎?”
突然,一道光從祁明珠腦海中閃現。
她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你說,陛下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這句話,讓這道光幻化成一道閃電,狠狠劈到了儘玄頭上。
太皇太後,居然將祁明珠的身世告訴她了!
哎呀!蒼天!
儘玄兩眼一抹黑,隻恨自己不能垂足頓首一番,更不能衝到太皇太後麵前,質問她為何要這麼衝動。
他故作鎮靜,問道:“這件事,公主沒告訴彆人吧?”
祁明珠愣了愣,反應過來儘玄問的是身世這件事。
她頗為詫異,三分譏諷七分不解,上下打量他,“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是瘋了還是顛了,要上趕著認你這個老和尚作父親?”
儘玄心頭一梗。
他好像突然有點理解,太皇太後為何會走這步昏棋了。
他深吸一口氣,保持素日的穩重。
“這樣,公主聽我一言,陛下既然沒直接問罪於你,隻是將你關了軟禁,說明他未必會動真格,可能隻是讓你記個教訓。”
這裡麵的門道,儘玄沒時間給祁明珠細細解釋。
“你隻需在宅子裡好生待著,不要讓人逮住新的把柄就是。”
“至於蔡顏,我會儘力打聽他的下落,這件事你就不必管了。”
殺蔡顏不是上上策,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讓他站出來澄清祁明珠的清白。
身在地牢的蔡顏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
到這種時候了,還有人惦記他麼?
......
到了冬日,天氣越發寒冷,但不下雪的日子,總是晴空萬裡,陽光明媚。
燕氏和太後在禦花園的亭子裡,手裡捧著魚食一邊說話一邊喂魚。
“宜仁,你當真要回安陽了?”
燕氏:“是啊,我在宮裡待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再久留恐怕惹前朝非議。”
太後將手裡的魚食一揚,水裡頓時濺起水花。
她笑道:“以前在閨中的時候,你可不是這種性子。有一次大長公主入宮議事,你急著找她,竟闖到金鑾殿上去了,不顧滿朝文武看著,非要讓她陪你玩。”
燕氏不好意思道:“那時候我才四五歲,什麼事都不懂,讓太後見笑了。”
笑不笑倒是其次,四五歲的女娃多的是,可能讓聖上容著在殿上胡鬨的,卻隻有燕氏一人。
多年未見,太後對她的回憶還停留在兩人未出閣之前。
年輕的時候,太後沉穩端莊,燕氏俏皮活潑,兩個人性格互補,倒能玩到一處去。
太後握著燕氏的手,不舍道:“你這一走,咱們又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當初讓你就在京城找一個合適的嫁了,你非要遠嫁到安陽去,弄得咱們兩姐妹幾十年才能見上一麵。”
燕氏:“你又不是知道,我在家裡耍耍橫就罷了,真要嫁進京城世家,還不知會整出什麼亂子來。”
許家家風淳樸,人際簡單,燕氏身份貴重,在許家過得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