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消停兩天,又發生命案,嫌疑人還成了我爹娘!真是難以置信,恐怕以後我也得當回嫌犯!”
夜深了,張薇蹲在鋪子裡發呆。
李裁縫來買肉的情景,她記得清清楚楚。連忙起身跑進裡屋,鍋裡的肉丸子還溫熱。
舀起一顆,大口吃下。
等了一會兒,又喝了一口湯。
“明明就沒毒啊!那麼毒是怎麼進他肚子的?”她喃喃自語,醫科生的大腦飛速運轉。“口服中毒,途徑無非是食物、飲水、藥物。
他若隻吃了豬肉,要麼是豬肉被下毒,要麼是……他吃豬肉時,同時吃了彆的有毒的東西。
可李氏說全家都吃了燉肉,那麼豬肉被下毒的可能性就小了。除非……毒是針對李裁縫一人的!”
張薇正在努力複盤,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是誰!”她猛地回頭,抄起身邊一根斷了的扁擔。
“是我。”
月光下,沈硯站在門口,官袍換成了深色麻布衣。他手裡提著個食盒,看著張薇手裡的扁擔,眉梢微挑。
“你這是要打我?”
張薇放下扁擔,“原來是你………沈公子深夜到訪,莫不是又來抓民女的………”
“張姑娘還在怪我………”
“民女不敢……”張薇轉過身去,強壓著心中的情緒。
“驗屍結果出來了。”沈硯走進來,將食盒放在破案板上。“李裁縫體內有毒,是斷魂草。”
張薇一怔,轉過身。“斷魂草?那是……”
“一種常見的毒草,曬乾後磨成粉,無色無味。
混入食物或水中,誤食後半個時辰便會發作,症狀與李裁縫一致。”沈硯打開食盒,裡麵是幾個小菜和一碗米飯。“你爹娘在牢裡安好,放心吧。”
張薇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
之前還冷硬地抓人,此刻卻又送吃食。她把食盒一推,站起身來。
“怎了,還在生我的氣?”
“不是,沈公子你看………這鍋肉丸子是用排骨處的肉做的。”張薇舀起來吃了兩口,還喝了好幾勺湯。“我已經試過了,沒有毒!我家豬肉真的沒有問題!”
“這個我知道,你家不可賣毒豬肉。隻是辦案流程在那裡,我也是很為難。”
“這個我理解,眼下我爹娘確實嫌疑最大。”張薇放下木勺,走過來。“李裁縫買肉回去,燉肉時若全家同吃,唯獨他中毒。
要麼毒是下在他單獨接觸的東西裡,比如他自己用的碗筷,或者……他在吃燉肉前後,又吃了彆的東西。”
“我已讓人去查李裁縫家的碗筷和剩餘的燉肉,暫無發現。
另外,傍晚時分,城西又死了一個人。報官說是吃了你家豬肉暴斃而亡的,症狀與李裁縫一樣。”
“什麼!又死了一個!是誰?”
“一個叫劉三的潑皮,平日總愛在街頭嚼舌根。”
“這個人我記得,長得就奇奇怪怪不像個善茬。來我家鋪子買五花肉,挑了半天就要了很小一塊。
和李裁縫一個德行,一直叨叨個不停,所以我對他印象也蠻深。”
“都是買了你家豬肉而死,”沈硯看著張薇,搖了搖頭。“現在你爹娘的嫌疑,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