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死的?”張薇不由一驚,晚風卷著花香飄過來,竟莫名帶了點涼意。
“服毒自儘,好像就是斷魂草。”
“這麼巧?”
“案子是我爹經的手,”沈硯歎了口氣,“當時我跟著去京兆府送文書,偷偷翻了幾眼卷宗。後來還陪我爹去了林輕雲的葬禮,見過林晚霞一麵。”他頓了頓,補充道。“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她穿了身素白孝衣,跪在靈前哭得梨花帶雨,誰看了都覺得可憐。”
“那之後呢?她就一直守著這家店?”
“嗯,”沈硯點了點頭,“林輕雲走後,她便一個人守著花店,平日裡除了進貨,幾乎不怎麼出門。
街坊都說她性子軟,與人無爭,又說她是傷心過度,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刮風下雨就總咳嗽。”
暮色漸濃,花店的燈影在地上晃出細碎的光斑。張薇想起林晚霞,臉色確實透著幾分蒼白,手指也細得仿佛一折就斷。
她忍不住追問道,“京兆府可有查明,林輕雲為何要自儘?”
“卷宗裡寫的是抑鬱成疾,不堪忍受,服毒自儘。”沈硯的聲音裡帶了點不確定,“當時仵作驗過屍,沒查出來有他殺嫌疑,府裡也就按自儘結了案。”
話音剛落,花店的門吱呀響了一聲。
林晚霞端著一盆清水出來,見張薇他們沒有走,腳步頓了頓,才將水潑在門前的青石板上。
張薇下意識地拉了拉沈硯的袖子,“都潑水了,我們趕緊走吧。”
路過巷口的燈籠時,張薇回頭望了一眼,隻見林晚霞正站在花店門口。
手裡拿著一束剛包好的白菊,目光隔著昏黃的燈影,靜靜地落在他們身後,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水。
“這林晚霞怪怪的,一直盯著我們。”
“張姑娘,今晚你去我家住吧。”沈硯忽然開口,聲音壓得更低。
“什麼!”
“我沒有彆的意思,我是怕你一個人危險。”沈硯見她反應激烈,連忙擺手解釋。“畢竟你爹娘不在你身邊,若是讓你一個姑娘家去住客棧,我也不放心。”
“你這麼一說,我還確實有些害怕……害怕……有人來割我舌頭……”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沈公子……”張薇聽到這句話,不由抬頭看著沈硯,忽然覺得這句話像一股暖流,湧入心窩。
“我家離這不遠,有護院守著,比客棧安全。家中客房也多,隨你住。”
“那……那就麻煩沈公子了。”
二人騎著馬,消失在夜色闌珊處。
林晚霞卻拽緊了手中的剪刀,嘴角上揚。“這些人都該死!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