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往後他們再來問你什麼,你就說不知道。
不該問的彆問,不該說的彆亂講,明白嗎?”
阿翠連忙點頭,聲音帶著顫音。“明白。”
剛走出蘇府所在的巷子,張薇就忍不住皺起眉,語氣裡滿是疑惑。
“這老板娘剛死,蘇老板就跟沒事一樣,還出去辦事。連阿翠眼睛都哭腫了,可他臉上連點悲傷的樣子都沒有,這也太反常了。”
沈硯停下腳步,靠在巷口的老槐樹上。“不止這點反常。”
張薇湊過去,等著他往下說。“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第一,關於問賬目的反應。”沈硯的聲音壓低了些,“我問他鋪子賬目有沒有問題時,他先是頓了一下,然後才說正常。
一般人被問到和命案無關的事情,要麼直接回答,要麼會好奇追問。
可他第一反應是停頓,像是在快速想怎麼應對,而不是單純回答問題。而且李裁縫他們輸錢的時間,剛好是老板娘開始對鋪子賬目的時候,這時間線太巧了。
第二,關於林輕雲的事。
這麼大的事情,他應該記得比誰都清楚,可他卻在你的提醒之下才想起。
未免太刻意了。”
“沒錯,李嬸和柳氏他都記得那麼仔細,卻唯獨想不起林輕雲。”
“來之前我查過,他辭差後不久,就開了鋪子。捕快的俸祿,根本不夠租鋪子。”
“會不會是端掉匪窩子的賞金?”
“趙捕快說,當年的賞金全分給了參與圍剿的捕快,蘇老板根本沒拿到。”
“會不會是借的?”
“他親戚朋友裡沒有一戶是富戶,大多還不如他條件好。”沈硯回頭看了眼蘇府的門匾,“這錢到底是哪裡來的?”
“莫不是賭博贏來的?”張薇走了兩步,轉過身看著沈硯。“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什麼摩托?”
“不不不,沈公子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搏一搏,烏鴉變金鵝!”
張薇嚇得冷汗都出來了,見沈硯沒有多想,才鬆了口氣。
“烏鴉變鳳凰我聽過,可這烏鴉變金鵝還是頭回聽說。”
“我就說著玩的,你彆當真。”
“你倒是提醒了我,”沈硯的眼神冷了些,“看樣子,我們還得去一趟賭坊才行。”
“現在嗎?”
“嗯,賭坊此刻正熱鬨。”
“沈公子要不……”張薇埋著頭,支支吾吾起來。
“要不什麼?”
“要不先去我家吃個便飯……吃飽了我們再去賭坊可好?”張薇抬起頭,臉已經全紅,手捂著肚子。
“你餓了?”
“有點………”張薇難為情的笑了笑,“我娘一直想請你去家裡做客……想做一桌子飯菜感謝你未對她和我爹用刑………”
“他們那事本就證據不足,不需用刑,不必記掛在心上。
既然伯母有心,那便叨擾了。”
“沈公子是答應去我家了?”張薇拍了拍手,“我娘的廚藝可好了,我每次都能吃兩大碗。”
“這麼能吃,還不見你胖。”
“我這體質胖不了,就算吃一頭豬,也胖不了。”
沈硯笑了笑,望著張薇的臉,不由陷入沉思。
在她身上,總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讓他很想靠近。
可這種感覺,又讓他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又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