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鎮聞言，卻笑了起來，將鳥籠遞給身旁的小廝，漫不經心地說道。“娘，那莊燕兒病怏怏的，整日裡不是喝藥就是臥床，看著都沒勁。
那莊彩雲多有意思，上次在曲江池邊，她還敢跟我賽馬，活潑可愛，比莊燕兒有趣多了。”
“你這孩子，好好的嫡長女不要，非要那庶女！”
“娶庶女又不是死罪，為何不能要？”
秦母氣得拍了下石桌，“莊燕兒知書達理，娶回來既能幫你打理內宅，又能為你增添助力，你怎就不明白？”
秦鎮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走到涼亭邊，伸手摘了一朵梔子花，放在鼻尖輕嗅。“娘，你也不想兒子娶妻沒多久便喪妻吧？”
“怎麼就喪妻了！”秦母猛地站起身，聲音提高了幾分。“燕兒隻是身子弱了些，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你怎麼能說這種晦氣話！”
“娘，你是沒見過她那模樣。”
“見過啊，一股子書香氣，瞧著就是大家閨秀。”
“非也非也。”秦鎮轉過身，臉上帶著幾分嫌棄。“上次我在集市上瞥到一眼，她坐在馬車裡，臉色慘白得像張紙，一看就是長期喝藥的樣子。
孩兒可是秦家的嫡長子，將來要繼承家業，還得開枝散葉。娶一個藥罐子回家，萬一她要是生不出孩子，或是早早沒了，秦家的臉麵往哪放？”
秦母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心裡的火氣漸漸消了下去。她知道兒子的性子，一旦做了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況且兒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秦家確實不能娶一個身子弱的媳婦，影響了子嗣傳承。
“好好好，娘知道你的心思了。”秦母歎了口氣，重新坐回石凳上。
“娘是真的明白？”
“你既然不喜那莊大小姐，咱就不娶。至於莊彩雲……”秦母頓了頓，“我得先派人去查查她的品性，若是真如你說的那般，再議婚事也不遲。”
秦鎮聞言，臉上重新露出笑容，走到母親身邊，伸手替她揉了揉肩膀。“娘，你就放心吧，莊彩雲的品性絕對沒問題。
上次我聽說她還接濟過巷口的乞丐，是個心善的姑娘。”
秦母拍了拍他的手，沒再多說什麼，隻是目光落在遠處的荷花池裡，眼神裡滿是複雜。她總覺得，兒子這次的決定，或許會給秦家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就在這時，小廝匆匆跑了過來，在秦鎮耳邊低語了幾句。
秦鎮臉色微變，隨即恢複了平靜，對秦母說道。“娘，京兆府的沈公子來了，說是有要事找父親。”
秦母皺了皺眉，“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難道是為了蘇府的事？”
秦鎮搖了搖頭，“不清楚，我去前廳看看。”
前廳裡，沈硯正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杯茶，目光落在牆上掛著的一幅山水畫上。
張薇站在他身邊，神色平靜，卻在暗中觀察著廳裡的動靜。
秦鎮走進來時，沈硯剛好轉過身，目光與他相遇。
沈硯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秦鎮心裡莫名一緊，連忙拱手行禮。
“不知沈公子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沈硯放下茶杯，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探究。“秦公子，昨日蘇府出事，你可知道？”
秦鎮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裝作驚訝的樣子。“蘇府？可是做香粉和金銀首飾生意的蘇老板家？”
“沒錯。”
“我昨日聽說蘇老板被人刺死了，正打算今日派人去吊唁，不知沈公子問這個，是有什麼問題嗎？”
沈硯看著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說道。“蘇老板夫婦離世前，曾與秦老爺有過頻繁往來，不知秦公子是否知曉此事？”
“父親的人情往來，我一向不太清楚。
不過若是沈公子需要了解情況，我可以去請父親過來。”
“有勞了。”沈硯站起身，“最近不太平，接連死了不少人。”
“凶手還未抓到嗎？”
“暫時還沒有。”
秦鎮接過小廝遞來的茶盞，喝了一口。“不是說，割舌的凶手是晚香花店的林晚霞嗎？”
“證據還不足，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接連死了六人………確實棘手。”秦鎮看了眼小廝。“快去請父親過來，說沈公子來了。”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