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秦方辰朗聲一笑,順勢將兒子抱起,掂了掂分量,惹得孩童咯咯直樂。
“秦繁星,彆以為你爹在,你就有靠山了!今日誰也救不了你!”
秦方學故意板著臉,一邊煞有介事地挽著袖子,一邊作勢要來擒他。
小娃娃嚇得“哎呀”一聲,直往秦方辰的懷裡鑽。
“好了,莫鬨,表妹表弟還在呢。”
秦方辰抱著兒子側身一讓,輕巧地繞過秦方學,朝著陳瑤幾人走過去,
“阿瑤,阿偉,我是你大表哥秦方辰,這是二表哥方學。前些日子一直在書院,怠慢了。”
和兩人打過招呼,他把秦繁星放下,朝著坐在凳子上的趙虎抱了抱拳,“趙師傅!”
趙虎把杯中的茶一飲而儘,站起來說道,“既然你們表哥回來了,今日的訓練就到這裡吧。”
不等兩人鬆口氣,他補充了一句,“明日再補回來。”
陳偉對著趙虎的背影哀嚎,“師父,不帶這樣的?”
轉眼月餘已過,京城一日冷過一日,陳瑤裹緊了身上的棉披風,指尖仍覺冰涼。
“阿瑤!”
秦秋茜從院子外跑進來,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輕輕搖晃,“相國寺後山的梅花開得正好!母親說明日帶我們去賞梅?”
她眼巴巴地望著陳瑤,“整日悶在院子裡,多無趣呀,阿瑤,這次莫要拒絕了。”
陳瑤望著地上薄薄一層未化的新雪,細眉微蹙:“表姐,這般天寒地凍的……”
樂天府冬日濕冷卻少見積雪,清河縣下雪,但那年雪不大,所以第二年就有些乾旱,陳瑤第一次經曆這麼大的雪,實在有些遭不住。
“去吧去吧!”
秦秋茜不依,聲音裡帶著幾分撒嬌,“我都和母親說好了,而且寺裡的齋飯可是京城一絕!你難得來一趟,錯過豈不可惜?”
母親說要給她相看人家,她心中忐忑,隻能拉著陳瑤壯膽。
陳瑤被她晃得無奈,又想到開春便要回老家,於是心軟點頭:“……好吧。”
“那可說定了。”秦秋茜見自己目的達成,立即喜笑顏開。
冬日出門,其實最難受的就是出門的那一刻,真跺跺腳出去了也就出去,就怕跺了幾次腳邁不出去那一步。
秦秋茜和兩個丫鬟一起用力,才把她拉出來。
“怎麼樣?我就說,出來走動走動,便不覺得那般冷了!”
秦秋茜與她並肩坐在車上,小臉興奮地掀開車簾一腳朝外看。。
陳瑤將自己縮在厚厚的披風裡,隻露出一雙眼眸,肩頭微聳:“誰說的,我還是感覺很冷。”
她頓了頓,看向車廂外騎馬的幾人問道,“二表哥他們也去相國寺麼?”
“嗯,”秦秋茜點頭,“二哥約了幾位同窗好友,一同去賞梅作詩。”
她壓低了聲音,帶著點少女的促狹,“年年此時,相國寺的梅林都擠滿了人,真為賞梅的,假為賞梅的,誰知道呢?”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轆轆聲響。
陳瑤原以為雪後路滑難行,卻見通往相國寺的官道上積雪早已被清掃乾淨,前後皆是絡繹不絕的車馬。
她撩開一角車窗,看著這不同尋常的熱鬨,好奇道:“今日相國寺……可是有廟會?”
“倒也不算廟會,”
秦秋茜解釋,“這‘相國寒梅’乃京城一景,不去看,總感覺辜負了這好時光。若論真正熱鬨,還得是上元燈節!”
陳瑤點頭:“那我到上元節後再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