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動伸出手。
陳山與他握了握手,不卑不亢地笑了笑。
“培哥客氣了。晚輩陳山,能得培哥和兩位大哥賞臉,是我的榮幸。”
他的目光,掃過白頭福和崩嘴華。
白頭福笑嗬嗬地站起身,拱了拱手:“陳老板,我是白頭福。你跟鯊魚勝的事,我聽說了。乾得漂亮!那老小子,早就該有人收拾他了!”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讚揚,但陳山卻聽出了一絲試探的味道。
崩嘴華卻沒有起身,隻是冷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陳山。
“你就是陳山?看起來也沒三頭六臂嘛。鯊魚勝那個廢物,是怎麼栽在你手裡的?”
他的話,充滿了挑釁和不屑。
王虎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剛要發作,卻被陳山一個眼神製止了。
陳山拉開椅子,在花柳培的對麵坐了下來,神色自若。
“華哥說笑了。我隻是運氣好一點而已。”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鯊魚勝不是栽在我手裡,他是栽在了自己的狂妄和愚蠢上。”
崩嘴華的眼睛眯了起來。
陳山這句話,一語雙關。
既是說鯊魚勝,也是在敲打他。
花柳培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坐下說,坐下說。
今天我做東,請大家來,是想交個朋友,不是來結梁子的。”
他拍了拍手,侍應生立刻推著餐車,開始上菜。
法式焗蝸牛,黑鬆露濃湯,頂級戰斧牛排……
一道道名貴的菜肴,被端上了桌。
氣氛,卻比西伯利亞的寒流還要冰冷。
白頭福笑嗬嗬地拿起刀叉,像是在自己家一樣,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崩嘴華則根本沒動麵前的餐具,隻是死死地盯著陳山,眼神像要吃人。
花柳培端起酒杯,像個真正的主人一樣,調節著氣氛。
“陳老板,我聽聞,你在九龍城寨,也有個堂口,叫‘和義堂’,對嗎?”
來了。
陳山心裡清楚,正題終於來了。
他放下茶杯,看著花柳培,坦然地點了點頭。
“沒錯。”
花柳培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這就對了嘛!”
他一拍大腿,聲音也高了八度。
“和義堂,和安樂,和勝和,和合圖!”
“我們,都是‘和’字頭的嘛!”
他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所有人,最後,定格在陳山的臉上。
“說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一句話,讓整個宴會廳的空氣,都瞬間凝固了。
白頭福停下了刀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崩嘴華那張橫肉叢生的臉,也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就連一直站在陳山身後的王虎,都徹底懵了。
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場宴,會是這樣一個開局。
花柳培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來問罪的,不是來談判的。
他是來……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