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郎跪在地上,看到皇甫俊傲慢的目光,知他心意,卻有些天人交戰。
若是以前,他自然毫不猶豫,磕頭就磕頭,當狗就當狗。
自己一介賤民,打了朝廷的貴人,貴人肯留自己一命,磕幾個頭打什麼緊!
可是熊二郎生來謹小慎微,從小就樸實憨厚,自己沒多少主意,在家聽父母的,在腳行聽其他腳夫的,萬事不出頭,隨著大流走,對自己的人生全無主意!
自從遇到小憐姑娘,這是他人生的第一個大衝擊,這女子在他心中直如仙女一般,他整日渴盼跟她多說一句話,能跟她單獨盤桓片刻。
在他心中這麼至高無上的仙女,卻被那皇甫俊肆無忌憚地調戲褻瀆,在熊二郎一貫謹小慎微的心裡,隱隱有一個念頭,管他皇甫俊有多尊貴的出身官職,打他一棍又怎麼了?便是一刀殺了,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自己容貌醜陋,身份卑微,但是小憐姑娘卻肯跟自己溫言談笑,但是自己今日若怕死給皇甫俊低下頭去,日後跟死了有什麼兩樣,哪裡還配再多看小憐一眼!
便是這幾日跟梁山盜寇同行,自己心底也有些微微羨慕。
盜寇們自然不是什麼好人,殺人越貨,不勞而獲,便是盜匪自己內部,一言不合也是拔刀相向。
但他們那股子不畏權威,不拜皇帝的混不吝勁頭,也令熊二郎深深觸動。
男兒生在天地之間,都是一個頭一隻鳥,為何像皇甫郎君這樣的人生來就該高高在上,自己就該做他腳下的螻蟻,被隨意踐踏!
明明是他調戲在先,被自己打了一棍而已,自己就真的罪該萬死了麼?
若是他打自己一棍,隻怕便是最公正的馬大夫他們,也是哈哈一笑,根本不當回事吧……
熊二郎臉埋在地上,誰也看不到他的神色變幻莫測,思緒萬千之下,竟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認罪。
皇甫俊等的片刻,見熊二郎不肯服軟,不由勃然大怒:
“狗殺才!
如果你不是通匪,當日如何背後偷襲朝廷命官?
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兩個平海軍士無奈上前,按住熊二郎,撩起他的衣衫,用刑杖打了起來。
沉悶可怕的杖聲響起,熊二郎的口中被塞了一塊麻布,兩腮高高鼓起,每挨一杖,就痛得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
打完十杖,平海軍卒停手,扯出二郎口中麻布,目視皇甫俊。
熊二郎並不抬頭,隻是默默看著地麵,臉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滴落地上,侵入黃土之中!
馬政臉罩黑霜,沉聲道:“熊二郎通匪並無實據,今日小懲大戒,以後戮力王事,不可再犯!”
皇甫俊見熊二郎並不服軟,氣衝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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