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提氣蓄力,藍焰眨眼間在他周身形成一團氣泡包裹,短箭撞上屏障,紛紛彈開掉落。一波剛歇、一波又來,絲毫不留情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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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箭雨對他而言不值一提,讓他心內震顫的是,方才領頭那人說的什麼“代城主”、什麼“嫌犯趙水”?
他雙臂在胸前交叉,下揮後擺,身子借反力如一團冒著藍光的火球般急速向領頭那人逼近。
對方臉上露出驚訝神色,也握緊拳頭,手中青光乍現。他右腕一抖,踏馬而下,抽出長劍向趙水刺去,直取趙水咽喉。趙水眉頭皺緊,腰間隕鐵長鏈如黑龍出洞向前拋去,鏈頭精準地叩在對方劍身七寸處。對方虎口一麻,劍招頓時偏了三寸,擦著趙水肩側掠過。
不待他變招,烏沉沉的鐵鏈突然活物般纏上劍刃,鏈身一絞,便要將兵器奪去。對方立即沉腰用力,劍柄在掌心急旋,鋒刃與鐵鏈摩擦爆出串串火星。忽見趙水左手在腰間一抹,三枚暗刃破空而來。那人急忙仰身,鏢刃貼著他鼻尖飛過,卻在半空詭異地轉了個彎,啪啪啪三聲脆響,將趙水身後三支偷襲的弩箭儘數擊落。
那人提劍再起,趙水卻一個仰身漂移,擦著他的劍身眨眼便繞到身後。
“不好!”那人暗道,背後驚出冷汗,立即轉身抬劍想躲防,卻見趙水早在離他十步之外停住,靜靜看著他。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趙水問道。
“伴星城護城統領周岩,奉代城主之命,攔截謀害城主的凶手。”那人高聲回道,神情複雜地望著他。
見他抬手又要下令,趙水立即製止道:“本將軍不與自己人動手!周護城若需問審查案,自會配合,但在此之前,可否容本將軍問清事由?”
頓了頓,他又上前一步,拱手誠懇補充道:“趙某征戰在外、驚聞哀鐘,城主既為臣之君、又乃兄長,心中實在惶恐擔憂,一路奔波至此未得書信與傳聞,可否請周護城告知究竟發生何事?在下定不勝感激!配合護城調查!”
周岩低眸尋思。
他早就聽聞趙大將軍的英勇善戰、有通天星階,因此接到舉報發現其蹤跡,立馬調用百名兵力來埋伏,但沒想到他是這樣的警覺,功力又高。現在看來,若他想殺、想逃,根本沒人攔得住,更彆提強行捉拿了。
“若將軍同下官回去,自然什麼都知曉。”周岩應道。
“可我已經,等不及了。”趙水橫眉下沉,低聲咬牙道。威嚴寒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無形地壓迫周岩,仿佛下一瞬,就能將他吞噬。
周岩感受到了威脅。他和府兵之間被趙水隔開,隻要對方想,就能要了他的命。他這才發覺,趙水方才的話,並不是在同他商量。
“既如此,給你三個問題。”他回答道。
趙水的眼睫在他鬆口時顫了一下,然後他暗暗握緊拳頭,問道:“城主他,可還好?”
這一句出乎周岩的意料,他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趙水,有些不解,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漸漸露出怒意。
“將軍手段毒辣,致使城主含恨而終!明日便喪儀遊街、臣民哀悼,百姓皆知。將軍此問,不覺得太過虛偽了嗎?”
“轟——”
僅存的希冀轟然崩塌,震得趙水腳下不穩。他本不願聽信傳言,因此一路遠離市井,如今碰到伴星城的官員、星門同僚,才敢問上一問。卻竟是,同樣的回答。
“你說我是嫌犯。那我問你,他是……怎麼死的?”
“赫連城主,一朝輕信,亡於‘困靈’之手。‘困靈’之法是你所創,普天之下,隻有你罪人趙水一人知曉!”周岩恨恨道。
“什麼?”
困靈……當時戰場上他所操縱的傀儡都登記在冊,戰後也挨個檢查過,無一人遺漏。又怎會出現在相距千裡的都城?
“誰人被作‘困靈’?”
周岩的牙恨得向上咬起,上前一步道:“是你害了我常安姑母!可憐我姑母為城捐軀,一生忠君愛民,卻在死後被你操控刺殺城主!你……”
後麵他罵了什麼,趙水聽不清了。
他腦子裡全是難以置信的疑問——常安怎會變成“困靈”?困靈力量再大行動再快,終究無法使用星靈,兄長階至昭星,僅憑他一人之力也可躲避,怎會被輕易刺殺?
此事必有蹊蹺。明日喪儀,是他見赫連破最後一麵唯一的機會……不行,他得儘快回都城!
趙水立即轉身。
“將軍且慢!”眼見他想逃,周岩立即起手,對麵和身後的府兵箭矛叢叢,一齊朝向趙水。
趙水停住腳。
“請恕本官無禮。”周岩示意士兵上前,說道,“請將軍卸下兵器,隨本官回都城受審。”
趙水緩緩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他,那銳利的眼神讓周岩不寒而栗。
“我還有個問題。”趙水問道,“下令捉拿我的代城主,是誰?”
獲利之人,嫌疑最重。
趙水眯起眼睛,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周岩咽了下口水,突然冷笑一聲,回道:“赫連城主逝世前親筆血書,若有不測,委任霜刃副城暫代城主之職!”
趙水的眼眸忽而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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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錚,怎麼會是她……
“將軍莫寄希望於此,夫君有失,代城主早已簽發仳離書劃清界限,並將將軍親人收押入獄。還望將軍為家人考慮,莫要反抗。”說完,他豎起長劍,撤步低身。
“你應該知道。”趙水輕聲道,“我想走,你們根本攔不住我。”
“那也要拚儘全力為城主與常安姑母報仇!”周岩暴喝道,“府兵聽令,結陣!”
周圍的百名府兵聞令而動,隊列霎時如葉蕊卷縮向中心賀龍,豎起的長槍組成森森鐵林,朝趙水而去。趙水不想動手,但倘若跟他們回去,隻能置身被動,眼下情形必須先脫身。
於是他抖動鐵鏈,旋身如陀螺般抵擋。隕鏈所過之處,槍頭紛紛折斷。有府兵挺槍直刺,卻見趙水足尖在槍杆上輕點,踏步翻身整個人掠過槍陣,鏈梢在每人後頸輕輕一啄,十餘名精兵便如割麥般倒下。周岩從其後側探身再上,趙水卻像是早已預料一般,不退反進甩出長鏈,隻聽“錚”的一聲,周岩佩劍脫手飛出,釘入了三丈外的大樹枝乾上。
趙水歎了口氣,突然身形晃動。
周岩隻覺眼前人影略過,還未辨清對方去向,頸側便挨了一記手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其餘士兵沒看清趙水如何出手,隻知道他們的頭領癱軟在地,人事不省,頓時生怒,大吼著湧來。趙水從袖中撒出暗刃,打在士兵膝彎處的護甲上將其擊倒,他飛身向前,所過之處府兵紛紛倒地,卻無一人見血。
紛亂中,身後的馬匹突然嘶鳴起來,剩下之人回望,才發現趙水已經騎上了周岩的官馬,躍過一排府兵後,順著官道飛奔而去。
沙路上揚起一片飛塵。
趙水再次上路,但這次繞開了官道,沿著小徑向都城疾馳。他心有千分不解、萬分不甘,必須要見到赫連破最後一麵——
哪怕……隻剩一具冰冷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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