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也愣了。他叼著煙袋，一輩子沒被人當麵這樣“踢場子”！尤其對方還是個毛頭小子！
看著王鐵山那雙平靜又無比自信的眼睛，一股久違的血性和傲氣猛地湧上心頭！
“好小子！有種！”
老孫頭把煙袋鍋“啪”地在桌上一磕，震得零件亂響，乾瘦的身軀猛地站起，仿佛爆發出無儘力量！
他指著王鐵山，沉聲喝道：
“今兒就讓你這後生見識見識，啥叫千錘百煉！”
“我也不欺你！爐子、鐵錘、家夥事兒，你隨便挑！”
“醜話說前麵——”
“你要是輸了，從今兒起，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鍛工車間，當三年徒弟！再也不許提那造齒輪的瘋話！”
老孫頭洪亮的挑戰聲在鍛工間炸開，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激情！
一邊是農場初創就在這裡打鐵、受人敬重的老宗師。
一邊是剛診斷出絕症、來曆成謎的年輕“王師傅”。
這消息立刻在全場傳開，沒等比試開始，這裡就擠滿了人。
比試開始了！
場地中間，兩座火爐燒得劈啪作響，兩人就站在鐵氈之前。
老孫頭先動手，直接將半拉鋼銼扔進爐膛。
片刻之後，火鉗伸進爐火，夾出那截鋼銼，直接放在了鐵氈上。
老孫頭這動作行雲流水，嫻熟的超出預期，讓全場人都看愣了。“嗨！”老孫頭暴喝一聲，大錘撕裂空氣，帶著尖嘯狠狠砸下！
“當！！！”
震耳巨響！火星四濺，如同最絢爛的煙花！
“當！當！當！當！”
錘聲如暴雨傾盆，帶著獨特的節奏韻律。
每一錘都精準落在塑形的關鍵部位。粗糙的鋼銼在他錘下肉眼可見地被拉長、壓扁，刀刃的雛形漸漸顯現。
這是一輩子錘煉出的深厚功底！所有人都被這力量景象震撼，爆發出陣陣驚歎喝彩！
約莫半小時，刀坯已成。老孫頭再次將它送入爐火加熱。
火候一到，他猛地夾出熔岩般熾紅的刀坯，毫不猶豫插進旁邊一大桶冷水！
“呲啦——！”
刺響聲中，滾燙刀身與冰冷井水相遇，騰起大片濃密白霧，幾乎吞噬了老孫頭的身影！這極具衝擊力的一幕，再次引來滿堂彩！
淬火完成，老孫頭舉刀出水，臉上滿是自信驕傲。輪到王鐵山了。
所有目光聚焦於他。
然而王鐵山的做法，讓所有人——包括剛剛完成傑作的老孫頭——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