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薰衣草莊園裡,淡紫色花穗雖已褪去盛夏的濃烈,卻仍透著溫柔的香氣。錄野峰蹲在花田旁,握著三歲女兒錄念瑜的小手,教她用彩鉛勾勒花穗的輪廓——畫板上,小念瑜歪歪扭扭畫著一家三口,旁邊用拚音寫著“yúyěhuāyuán”,像極了當年錄野峰給婉瑜畫的第一幅素描。
“爸爸,什麼時候能開展呀?我想讓小朋友們看我的畫!”小念瑜晃著羊角辮,眼神裡滿是期待。再過一周,就是錄野峰夫婦籌備半年的“薰衣草親子藝術展”,不僅有他們一家三口的作品,還收錄了二十組普通家庭的親子畫作,意在讓藝術走出階層,變成每個人都能觸碰的溫暖。
婉瑜走過來,將一件羊毛披肩搭在錄野峰肩上,指尖劃過他耳後的薰衣草耳釘——這是他們結婚三周年的禮物,耳釘上刻著彼此名字的首字母。“彆教念念畫太久,小心她眼睛累。”她笑著看向畫板,突然想起昨天接到的電話,笑容淡了些,“對了,畫廊那邊剛才說,我們準備展出的《親子時光》係列,在黑市上出現了贗品,已經有兩個藏家買到假貨,鬨著要索賠。”
錄野峰的手猛地一頓,彩鉛在畫板上劃出一道長線。《親子時光》是他為這次畫展專門創作的係列,共12幅,每幅畫的角落都藏著獨特的“瑜野印記”——用婉瑜頭發的發絲混合顏料畫的微小星芒,普通人根本無法仿製。“贗品?怎麼可能?”他站起身,心裡突然湧起熟悉的不安,“有沒有查到贗品的來源?”
婉瑜搖搖頭,將手機遞給她——屏幕上是贗品的照片:畫中親子相擁的場景與真跡幾乎一模一樣,可本該有星芒印記的角落,卻隻有一片模糊的色塊。“畫廊經理說,贗品做工很精細,除了沒有星芒,連顏料的質感都仿得很像。現在藝術圈都在傳,說你為了賺錢,故意授權工廠批量複製,連親子展都是噱頭。”
就在這時,錄野峰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接起電話,裡麵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帶著刻意壓低的沙啞:“錄先生,想知道贗品的來源嗎?明天下午三點,來城西的‘藏玉閣’,帶上你三年前給蘇小姐畫的《薰衣草誓約》真跡,我們做筆交易。”
“你是誰?為什麼要我的畫?”錄野峰追問,可電話那頭隻留下忙音。他看著手機屏幕,突然想起三年前陳天磊被抓時,他的律師曾說過“陳天磊還有一批舊部藏在藝術圈,專門做藝術品造假的勾當”——難道這次的贗品,和他們有關?
第二天下午,錄野峰帶著《薰衣草誓約》來到藏玉閣。這座隱藏在老巷裡的閣樓透著古樸的氣息,一樓展廳裡掛著的畫作大多是近現代名家的仿品,唯有正中央的展櫃裡,擺著一幅熟悉的畫——正是《親子時光》中的《花田教畫》,畫角的星芒印記清晰可見,是貨真價實的真跡!
“錄先生果然守信。”一個穿著唐裝的男人從二樓走下來,臉上戴著半張玉麵具,隻露出嘴唇和下巴,“我是這裡的主人,人稱‘玉先生’。你想要回所有真跡,阻止贗品流通,就用《薰衣草誓約》換。”
錄野峰握緊手中的畫筒,《薰衣草誓約》是他和婉瑜的定情之作,畫背麵還有婉瑜寫的“餘生共赴”,是他最珍貴的藏品。“為什麼要這幅畫?你和陳天磊的舊部是什麼關係?”
玉先生笑了笑,指尖劃過展櫃裡的《花田教畫》:“我和誰有關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所有《親子時光》的真跡都在我手裡。如果明天之前你不把畫帶來,我就把這些真跡送到拍賣行,標上‘錄野峰棄作’的標簽,到時候你的親子展,隻會變成一場笑話。”
錄野峰走出藏玉閣時,巷口正飄著細雨。他看著手中的畫筒,突然想起婉瑜昨天說的話:“野峰,不管遇到什麼事,我們都一起麵對。藝術的意義不是名利,是我們藏在畫裡的心意,隻要心意在,就沒人能打垮我們。”
他拿出手機,給婉瑜打了個電話,語氣輕鬆:“婉瑜,彆擔心。我找到贗品的線索了,明天就能解決。對了,念念的畫記得裱好,明天我想讓她的畫掛在C位。”
掛了電話,錄野峰轉身去了畫廊。他從保險櫃裡取出《薰衣草誓約》,卻沒有立刻送去藏玉閣,而是拿出畫筆和顏料,在畫的背麵,用婉瑜的發絲顏料,又畫了一個小小的星芒印記——這個印記,隻有在紫外線燈下才能看到,是他和婉瑜的“秘密信號”。
第二天一早,錄野峰帶著畫筒來到藏玉閣。玉先生看到畫筒,眼睛亮了亮,立刻讓手下把《親子時光》的真跡搬出來。“畫給你,真跡給我。”錄野峰將畫筒遞過去,看著玉先生打開畫筒,確認是《薰衣草誓約》後,才接過裝著真跡的箱子。
可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婉瑜突然帶著警察衝了進來:“玉先生,你涉嫌偽造藝術品、敲詐勒索,現在跟我們走一趟!”
玉先生臉色大變,想跑卻被警察攔住。他看著錄野峰,眼神裡滿是不解:“你怎麼知道警察會來?”
錄野峰笑著拿出手機,屏幕上是紫外線燈照出的星芒印記:“我在畫背麵藏了追蹤器,你拿到畫的時候,警方就已經定位到這裡了。而且,你以為我真的會用定情之作換真跡嗎?你手裡的《薰衣草誓約》,是我昨晚畫的仿品,真跡還在我家裡好好的。”
婉瑜走過來,握住錄野峰的手:“野峰,我就知道你有辦法。對了,念念還在畫展等著我們,說要給你獻花呢。”
警察帶走玉先生後,錄野峰打開裝著真跡的箱子,看著裡麵的《親子時光》,突然覺得一陣溫暖。婉瑜拿起一幅《星空相擁》,畫中他和婉瑜抱著小念瑜,站在薰衣草花田的星空下,角落的星芒印記閃著微光:“野峰,你看,我們的心意都在畫裡,誰也偷不走。”
親子展開幕當天,展廳裡擠滿了人。小念瑜的畫掛在C位,畫旁的牌子上寫著“作者:錄念瑜,年齡3歲,畫裡是爸爸、媽媽和我,還有薰衣草”。錄野峰和婉瑜站在畫前,看著小念瑜給參觀的小朋友講解自己的畫,突然覺得,所有的困難都變成了珍貴的回憶。
開展儀式上,錄野峰拿著話筒,看著台下的婉瑜和小念瑜,聲音溫柔:“有人問我,藝術的意義是什麼?以前我覺得是畫出最美的風景,現在我知道,藝術的意義是藏在畫裡的愛——是我給婉瑜的《薰衣草誓約》,是念念畫的一家三口,是每個家庭藏在畫裡的心意。這些心意,才是最珍貴的‘真跡’,沒人能偽造,也沒人能摧毀。”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婉瑜看著錄野峰,眼裡閃著淚光。她知道,未來或許還會有新的挑戰,但隻要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隻要藏在畫裡的心意還在,就沒有什麼能打垮他們。
星空下,薰衣草莊園裡的燈光亮了起來。錄野峰抱著小念瑜,婉瑜挽著他的胳膊,一家三口走在花田旁,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小念瑜突然指著星空,笑著說:“爸爸,媽媽,你們看,星星像不像我們畫裡的星芒?”
錄野峰和婉瑜對視一眼,笑著點頭:“像,像極了我們藏在畫裡的心意。”
風穿過花田,帶著薰衣草的香氣,也帶著他們的笑聲,飄向遠方。那些藏在畫裡的愛情、親情與心意,像一顆顆永恒的星芒,在歲月裡閃耀,永遠不會褪色。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