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裡的薰衣草香混著雪後的寒氣,錄野峰正給念瑜畫《冬雪童趣》,筆尖剛落在“雪地堆雪人”的輪廓上,手機突然響起——陌生號碼來電顯示帶著境外歸屬地,接通瞬間,母親顫抖的聲音像冰錐紮進他心口:“野峰……救我……他們說要你拿那本舊畫集來換……不然就……”
“媽!你在哪?他們是誰?”錄野峰的筆“啪”地掉在畫紙上,墨漬暈開雪人笑臉,蘇婉瑜立刻扶住他的胳膊,從他緊繃的側臉讀懂了危機。電話那頭傳來黑衣人冷笑:“錄野峰,想救你媽,明天中午帶真畫集去城郊廢棄碼頭,不準報警,不準帶蘇婉瑜,否則你就等著收屍!”
忙音切斷時,錄野峰的指節已攥得發白。他想起母親獨自在老家守著舊屋,想起她總說“等你穩定了就來城裡”,現在卻因自己陷入險境。“婉瑜,我不能帶你去,太危險。”他轉身想拿畫集,卻被蘇婉瑜拉住:“你以為他們會真的放了阿姨?這是陷阱,他們要的不僅是畫集,是想讓你自投羅網!”
蘇婉瑜的話像驚雷炸醒他。昨晚張助理查到,抓母親的黑衣人是陳天磊的境外舊部,背後老板是當年資助陳天磊複仇的跨國資本,他們不僅想毀蘇家,還想壟斷國內藝術市場,而那本舊畫集裡,藏著已故畫家留給行業的“反壟斷線索”——這才是對方執著於畫集的真正原因。
“我有辦法。”蘇婉瑜突然走向儲藏室,抱出一本仿製的舊畫集——是她昨天讓工作室連夜複刻的,連泛黃的紙頁都做得一模一樣,“明天我替你去送‘畫集’,你和張叔帶警察去碼頭附近的廢棄倉庫,我查到他們常把人質藏在那。”
“不行!”錄野峰抓住她的手,掌心全是冷汗,“他們認識你,看到你肯定起疑!”
“不會。”蘇婉瑜從抽屜裡拿出假發和深色大衣,“我扮成工作室的送貨員,他們要的是畫集,不會細看。而且,畫集裡我藏了定位器,隻要他們接過畫集,警察就能鎖定位置。”她頓了頓,指尖劃過錄野峰的臉頰,“野峰,我們是夫妻,你的母親也是我的母親,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
第二天清晨,雪又下了起來。蘇婉瑜穿著送貨員製服,抱著仿製畫集站在碼頭入口,寒風卷著雪沫打在她臉上,她緊了緊衣領,按約定舉起畫集。兩個黑衣人從集裝箱後走出,搜遍她全身沒發現異常,才押著她走向碼頭深處的鐵皮屋。
“畫集呢?”領頭的黑衣人伸手要搶,蘇婉瑜故意把畫集抱在懷裡:“先讓我見阿姨,不然我不鬆手!”鐵皮屋裡,母親被綁在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帶,看到蘇婉瑜時,眼裡的淚瞬間湧出來。
黑衣人不耐煩地扯掉母親的膠帶:“錄野峰怎麼沒來?畫集是真的嗎?”母親剛想喊“彆信”,就被黑衣人捂住嘴。蘇婉瑜趁機將畫集遞過去,指尖悄悄按下定位器開關,“野峰怕你們騙他,讓我先送畫集,他在外麵等消息。”
可就在黑衣人翻開畫集的瞬間,突然暴怒地將畫集摔在地上:“假的!這是仿品!錄野峰耍我!”原來複刻時,蘇婉瑜故意將《童年》那頁的顏料材質標錯,被對方識破了。
“你們想乾什麼?”蘇婉瑜後退一步,手悄悄摸向口袋裡的備用手機,卻被黑衣人抓住手腕:“既然錄野峰不來,就用你換他母親!通知錄野峰,下午五點,帶真畫集來廢棄工廠,少一個人,就撕票!”
與此同時,碼頭外的車裡,錄野峰盯著定位器的紅點在鐵皮屋不動,心裡越來越慌。張助理突然接到電話,是林薇薇打來的:“野峰哥,不好了!我跟蹤黑衣人時被發現了,他們說……說蘇小姐被他們抓了,要你帶真畫集去工廠換兩個人!”
錄野峰的心臟像被重錘砸爛。他猛地推開車門,抓起真畫集就想衝出去,卻被張叔拉住:“你現在去就是送死!我們已經查到工廠的位置,警察已經包圍了那裡,等下我們裡應外合!”
下午五點,廢棄工廠的鐵門緩緩拉開。錄野峰抱著真畫集走進來,昏暗的廠房裡,母親和蘇婉瑜被綁在柱子上,周圍布滿黑衣人。“畫集拿來了,放了她們!”他將畫集扔在地上,目光死死盯著母親蒼白的臉。
領頭的黑衣人撿起畫集,翻到《童年》那頁,突然狂笑:“錄野峰,你以為我們真的要畫集?告訴你,你母親有心臟病,我們故意不給她吃藥,現在她撐不了多久了,而你,很快就要和她一起下地獄!”
錄野峰剛想衝過去,就被黑衣人用刀抵住喉嚨。蘇婉瑜突然用力掙紮,椅子腿撞在地上發出巨響:“錄野峰,彆管我!畫集裡我藏了阿姨的救命藥,在最後一頁夾層!”
黑衣人一愣,剛想翻開畫集,廠房外突然傳來警笛聲。“不好!有警察!”黑衣人慌了神,錄野峰趁機推開刀,衝過去解開母親的繩子,從畫集夾層裡摸出速效救心丸,塞進母親嘴裡。
混亂中,蘇婉瑜也解開了繩子,抓起身邊的鐵棍砸向黑衣人的胳膊。警察衝進來時,黑衣人想挾持母親逃跑,卻被錄野峰死死抱住腿:“媽,彆怕!我們得救了!”
當最後一個黑衣人被按在地上時,母親終於緩過氣,抓著錄野峰的手哭道:“野峰,多虧婉瑜,她在碼頭被抓時,偷偷把藥塞給我,還說你一定會來救我們……”
錄野峰轉身看向蘇婉瑜,她的額頭磕破了,嘴角還帶著血跡,卻笑著走向他:“我說過,我們會一起回家。”他伸手抱住她,眼淚掉在她的發間,這一刻,畫集、陰謀、危機都不再重要,隻要身邊的人平安,就是最好的結局。
可危機並未徹底解除。當晚,醫院的走廊裡,張助理拿著一份文件匆匆趕來:“野峰,查到了!境外老板的真實身份是當年被蘇家擠出市場的藝術資本大佬,他想借陳天磊的舊部攪亂市場,現在他們的資金鏈出了問題,準備最後一搏——他們在你工作室的《星空相擁》裡裝了微型炸彈,說要讓你的代表作和你一起消失!”
錄野峰的血液瞬間凍結。他想起下午匆忙離開時,畫室裡的《星空相擁》還掛在C位,而念瑜現在還在工作室裡,和助理一起整理畫稿。“婉瑜,你在這陪我媽,我去救念念!”他剛想跑,就被蘇婉瑜拉住:“我跟你一起去!”
畫室裡,念瑜正踮著腳看《星空相擁》,小手指著畫裡的星芒:“小陳叔叔,爸爸說這裡藏著我們的秘密。”突然,畫框裡傳來“滴滴”的倒計時聲,小陳臉色慘白:“不好!是炸彈!”
就在這時,錄野峰和蘇婉瑜衝進來。“念念,快過來!”錄野峰抱起女兒,蘇婉瑜衝向畫框,想取下炸彈,卻發現炸彈和畫框連在一起,根本拆不下來。“還有三分鐘!”她看著倒計時,突然想起錄野峰說過,這幅畫的背板是可拆卸的——當年為了方便修改,他特意做了活動背板。
“野峰,拆背板!炸彈在畫後麵!”蘇婉瑜按住畫框,錄野峰立刻找來螺絲刀,手忙腳亂地擰開螺絲。倒計時還剩30秒時,背板終於被拆下,裡麵的微型炸彈露了出來,蘇婉瑜抓起炸彈就衝向窗外的空曠地帶,錄野峰抱著女兒跟上。
“砰”的一聲悶響,炸彈在雪地裡炸開,雪花飛濺。蘇婉瑜跌坐在地上,錄野峰衝過去抱住她:“婉瑜!你沒事吧?”她笑著搖頭,手裡還攥著一塊畫框碎片:“你看,畫沒壞,我們也沒壞。”
第二天,陽光終於穿透雲層。醫院裡,母親坐在病床上,念瑜趴在她腿上,看錄野峰畫《一家平安》。蘇婉瑜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報紙,頭條寫著“境外藝術資本涉嫌非法拘禁、故意殺人,主犯已被引渡回國”。
“都結束了。”蘇婉瑜將報紙放在床頭,錄野峰握住她的手,指尖相扣的瞬間,仿佛握住了所有溫暖。畫紙上,一家四口在薰衣草花田相擁,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沒有陰謀,沒有危機,隻有永恒的愛意。
可他們不知道,醫院樓下,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正看著病房窗戶,手裡拿著一張照片——是錄野峰一家三口的合影,背麵寫著“未完待續”。他轉身走進人群,雪地裡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仿佛從未出現過。
但此刻,病房裡的溫暖足以抵禦所有未知的風雨。錄野峰看著畫紙上的笑臉,突然明白,真正的鎧甲從來不是畫集裡的線索,不是警察的救援,而是身邊人的陪伴與愛意。隻要他們在一起,無論未來有多少挑戰,都能攜手跨過,讓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都變成藏在畫裡的浪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