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個簡陋的手術室,更像是一個屠宰場。
肮臟的地麵上滿是血汙,幾個穿著白大褂,但臉上卻沒有戴口罩的男人,正圍著一個躺在手術台上的人。
那人的胸膛被整個剖開,鮮紅的內臟暴露在空氣中。
李達康感覺自己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猛地把照片扣在了桌子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翻開了照片。
“嘔……”
一個比較年輕的常委,當場就沒忍住,捂著嘴乾嘔了起來。
高育良的臉色,比紙還要白。
他手裡的那張照片上,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罐,裡麵用福爾馬林泡著十幾個被摘取下來的腎臟,像一堆發育不良的土豆。
田國富的拳頭,捏得指節發白。
他麵前的照片,是一排排冰冷的鐵架子,上麵躺著一個個麵黃肌瘦,眼神空洞的年輕人。
他們的腰部,都有一道粗糙縫合的,蜈蚣一樣的傷疤。
每一張照片,都像一把沾著地獄硫磺的尖刀,狠狠地刺穿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良知和底線。
這已經不是犯罪了。
這是魔鬼的行徑!
“這……這是什麼?!”
一個常委聲音顫抖地問道。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產業鏈。”
趙援朝的聲音,冷得像冰,“一個龐大、高效、組織嚴密的人體器官走私和販賣網絡。”
“以京海的幾家私立醫院為據點,以建工集團的黑惡勢力為爪牙,專門從全國各地,誘騙、綁架、甚至直接抓捕流浪漢、欠債的賭徒、離家出走的未成年人,把他們圈養起來,當成活的器官庫。”
“配型成功之後,就立刻進行活體摘除。一個腎,在黑市上可以賣到幾十萬。一個心臟,更是上百萬。”
“而那些被摘除了器官的‘供體’,運氣好的,會被扔到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自生自滅。運氣不好的,就直接推進焚化爐,連骨灰都找不到。”
趙援朝每說一句,會議室裡的溫度,就下降一分。
到最後,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置身於冰窖之中,從骨頭縫裡往外冒著寒氣。
“而為這個魔鬼產業鏈,提供保護傘,壓下所有舉報,擺平所有麻煩的人。”
趙援朝的目光,像兩道激光,瞬間鎖定了早已麵無人色的趙立春。
“就是你那位寶貝堂弟,京海市的常務副市長,人民的好公仆——趙立冬同誌!”
“轟!”
趙立春的腦子,徹底炸開了。
器官走私?
他知道趙立冬貪,知道他黑,知道他跟建工集團勾結在一起,撈了不少錢。
但他做夢也沒想到,趙立冬的膽子,竟然大到了這個地步!
竟然敢做這種斷子絕孫的生意!
這……
這是要滅門的罪啊!
“不……不可能……”
趙立春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這……這是栽贓!是陷害!立冬他……他不敢……”
“他不敢?”
趙援朝冷笑一聲,從文件袋裡,抽出了一份文件,扔到了趙立春麵前。
“這是趙立冬的銀行流水,和他幾位直係親屬的海外賬戶記錄。在過去五年裡,有超過二十個億的黑錢,通過幾十個皮包公司,流進了這些賬戶。”
“其中,包括你的妻子和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