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趙援朝瘋了!
這已經不是掰手腕了,這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局!
“你……你血口噴人!”
趙立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他那張死灰色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因為激動和恐懼,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
他指著趙援朝的鼻子,嘴唇哆嗦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趙援朝!你……你這是汙蔑!是栽贓陷害!我……我跟你拚了!”
他的反應太大了。
大到所有人都看出了他內心的恐慌和心虛。
如果是被冤枉的,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政治家,第一反應應該是冷靜地駁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同一個被戳穿了所有謊言的賭徒,歇斯底裡,語無倫次。
沙瑞金的眼睛裡,閃過不易察的精光。
他知道,趙援朝贏了。
贏得徹徹底底。
從他問出這個問題的這一刻起,無論趙立春是不是主使,他都已經輸了。
因為,懷疑的種子,已經種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裡。
高育良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身體,往後靠了靠,離趙立春遠了一點。
他看著狀若瘋癲的趙立春,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完了,趙家,徹底完了。
他必須立刻,馬上,與趙家做出最徹底的切割!
李達康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敢做不敢當的軟骨頭。
而那十幾位從外麵衝進來的將軍,此刻看趙立春的眼神,已經不是在看一個人了。
而是在看一堆垃圾,一堆國家的蛀蟲。
那個脾氣火爆的張少將,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如果不是趙援朝一個眼神製止了他,他恐怕真的會當場拔槍,把趙立春給斃了。
“我汙蔑你?”
趙援朝直起身,臉上的表情冷得像一塊萬年寒冰,“趙書記,你先彆激動。”
“你急著回來,真的是為了你那個堂弟嗎?”
“還是說,你是怕我們查下去,會查到一些讓你晚上睡不著覺的東西?”
“比如,你兒子趙瑞龍,名下那幾十家海外公司,那些不明來源的巨額資金,是怎麼來的?”
“比如,月亮灣的那個美食城,為什麼能拿到省裡所有的批文,背後又是誰在撐腰?”
“再比如,你那位夫人,為什麼每次出國,都能帶回來幾箱子價值連城的珠寶?光靠您老的工資,買得起嗎?”
趙援朝的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趙立春的命門上。
這些問題,在漢東官場,或多或少都是些公開的秘密。
隻是以前,沒人敢提,沒人敢問。
可今天,趙援朝就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這些蓋子,一個一個,全都掀開了!
“趙立春同誌!”
一直沉默的紀委書記田國富,終於站了起來。
他那張冰山臉上,此刻布滿了寒霜。
“針對趙援朝同誌剛才提出的所有問題,我代表漢東省紀律檢查委員會,正式通知你。”
“從現在開始,你必須留在京州,隨時配合我們的調查!”
“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不準離開漢東一步!不準與任何人,進行非正常的接觸!”
這是……
雙規的前兆!
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個“留在京州,配合調查”,跟雙規已經沒有任何區彆!
趙立春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他伸出手,想要扶住桌子,卻抓了個空。
“噗通”一聲。
這位曾經在漢東呼風喚雨,被無數人尊稱為“老天爺”的男人,就這麼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眼睛翻白,口吐白沫。
竟然,當場氣暈了過去。